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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 第20节


一无所有,只有长公主。

    可如今,霍家安然无恙,他也权势在握,对于陈媛来说,淮南的确要提防,可他也不被信任。

    霍余告诉自己,如今的陈媛对他尚有戒备,他要放平心态。

    半晌,即使霍余心中依旧苦涩,可他动了,他朝陈媛的寝宫缓步走去。

    寝宫前,盼秋看见霍余,稍有惊讶,她忙忙进殿。

    可她刚绕过玉屏,就止住了步伐。

    陈媛透过楹窗,视线浅浅缓缓地落在霍余身上,很久之后,陈媛才低垂下眼睑。

    作者有话说:

    霍余:我不介意再等很久

    呜呜呜,抱歉,晚了两分钟

    第17章

    那日陈媛终究没有再见霍余,她总觉得霍余也许需要冷静些。

    陆含清倒不客气,不过隔了三日,就给府中递来了口信,陈媛将霍余的问题抛在脑后,陪着陆含清将长安彻底逛了一圈。

    两人有说有笑的场面,被许多人看在眼里,渐渐地长安城传起风言风语。

    这日,陈媛陪陆含清从净明寺上香回来,就撞上风尘仆仆的霍余。

    他眉眼些许疲倦,似乎好些日子没有休息,衣袖处多了几分褶皱,和往日的一丝不苟相比,他浑身上下仿佛透着股细致的颓废和不堪。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陈媛早上出门时,烈阳尚晒得她骨子中懒洋洋的,不过一个午饭时间,天空就飘起了青烟色的细雨,密密麻麻地不停歇落下。

    霍余一手撑着伞,站在长公主的门前,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来,就倏然和陈媛对上了视线。

    细雨顺着伞沿倾斜,让陈媛有些瞧不清霍余的神色。

    但陈媛却不着痕迹地稍抿了抿唇瓣——他肯定又委屈了——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地从心中闪过。

    让陈媛有些无可奈何。

    霍余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明知她不在府中,却因为她前些日子刚发完脾气而不敢去找她,只能固执地停在雨中等她回来。

    陈媛觉得她心软了。

    她沉默不语地走上前,盼秋忙跟上替她打伞遮雨,等迈上台阶,有奴才立刻推开门,毕恭毕敬地迎陈媛进去。

    就在这时,陈媛一顿,她低垂下眸眼。

    霍余拉住了她的衣袖。

    看似力道不重,但他手背上却冒起了青筋,陈媛毫不怀疑,只要她不开口,哪怕徐蚙一现在挥刀而下,霍余恐怕都不会松手。

    霍余动了动嘴唇,他似乎几日未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公主……”

    就在陈媛受不了,想要说话时,她忽然听见眼前男人低声说:

    “我错了。”

    他低垂着眼睑,卑微地将自己低埋到尘埃下,他近乎恳求地说:“你不要不理我。”

    自那日赏花宴,这并非霍余第一次来公主府,可每次陈媛都对他避而不见。

    接连几日的噩梦,霍余又梦到她一身白衣染血倒下的场景,就在他眼前,高挺着腹部,鲜血不断从她胸口处溢出,可他持刀站在她旁边,却对救下她无能为力。

    不断从噩梦中惊醒,若是再看不见陈媛,霍余觉得自己就要被逼疯了。

    他不在乎给陈媛道歉,他只想见她。

    陈媛呼吸轻滞,她抬眸看向霍余,眼中有些许凝重。

    那些冗余的情绪散去,陈媛轻而易举地就能察觉到,霍余很不对劲。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对她感情近乎病态,若有可能,他甚至想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但这种行为却不带有任何囚禁和桎梏色彩。

    陈媛年幼时见过一桩后宫阴损,一宫妃的饭食中不断被下了五石散,待上瘾后,只要断了五石散,她就似狗一样,对那位手有五石散的宫妃摇尾乞怜。

    当时母妃掌管后宫,待察觉此事时,将那宫妃独自关在一个宫殿中,陈媛不慎溜进去过,她见到那位宫妃自我折磨得完全没有人样,只有在食用五石散的时候才会得到片刻安宁。

    如今霍余给陈媛的感觉,就是如此。

    她对于霍余,就好像五石散对于那位宫妃的作用,唯独不同的是,那位宫妃并非自愿,而霍余却是将自己困在一个名为陈媛的桎梏中,甚至甘之如饴。

    陈媛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一旦注意到霍余的不对劲,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霍余一见她,浑身气息就安宁下来,就似一个死人忽然多了口|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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