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浓哥。” 贺应浓“嗯”了一声,接过钟声晚手里的高脚杯放到桌上,很轻缓的动作,但却有种静默而凝实的重量。 张楠不知道钟声晚还有这样脾气好的一面,不是剧组对着他不搭理,或者是对其他人的那种礼貌,而是一种亲近,很微妙的亲近。 那是无可比拟的信任。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个人居然无视他! 张楠知道李申今天晚上脑袋上被倒酒,面子跌大了。 人是他叫来的,要想事后不被算账,只有让李申当场将这个面子找回来,而他自己,自然要充当无辜又愤慨的马前卒。 再深一重的训斥就要出口。 然而在这前一秒,因为贺应浓的出现而惊疑不定的李申,先颤巍巍的站起来了:“您是......贺总?” 这个煞神怎么在这...... 他只在某个宴会上远远的看过一眼,彼时这个男人身边簇拥着的那些人,无论哪个,都是他拼命也攀不上的。 张楠半张的嘴彻底张圆了,看看贺应浓又看看李申,有不好的预感:“李总......”回应他的是李申抡圆了胳膊的一个耳光:“混账,怎么跟贺总说话呢?” 满桌子人就都跟着李申站起来了。 其中只陶简最为淡定,之前早看出钟声晚不会吃亏,现在更不会惊奇让钟声晚叫哥的人是无名之辈。 申城富庶,能在申城占据一席之地的钟家,人家如珠如宝疼爱着的小少爷,结识的人非富即贵......李申也是真敢想。 这个老淫.棍,可算是栽了! 贺应浓看一眼李申,这种东西,看一眼都觉得脏。 问过钟声晚对方是谁,直接打电话,开的扩音:“老文,《大漠孤烟》的投资商中有个叫李申的,和你熟?” 问的话不客气,那边停顿了几秒,只道:“贺总是说李申?不太熟,您这是?” 贺应浓:“家里小孩子乖巧,见不得肮脏事,剧组要是还缺资金,我这里可以出。” 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给钟声晚这文总的名片,调查过,整个剧组话语权最大的就是文总,可以直接踹掉任一一个投资商的那种。 当然,踹不掉也没关系。 他来踹。 那边就道:“缺的,正缺贺总这样爽快人。”没说李申如何,反正能抱上贺应浓的大腿,十个李申也只当不存在。 李申脸色惨白。 张楠亦瑟缩在一旁不敢言语,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钟声晚这么惹不起,他绝不会...... 贺应浓扫一眼桌子上的酒,看钟声晚:“以牙还牙会吗?” 他总觉得钟声晚心中似有极忐忑的念头,虽不知为什么,但碰到合适的机会就让小孩子练练胆气总没错。 钟声晚点点头。 他脸白,灯光下就更白,偏生瞳仁大而黑,唇瓣天然绯艳,一眼看上去乖巧又漂亮。 当然,手底下的动作就不那么乖巧了。 桌上高脚杯挺多,酒水也足,白的啤的红的,琳琅满目。 乱七八糟的掺在一起,总共六大杯,稳稳当当的往李申和张楠面前各放了三杯:“多谢两位请我喝酒,这是我请你们的,千万不要客气。” 心里舒爽坏了。 前世一直是他被别人灌酒,后来有点能力拒绝一些酒了,但也不能完全杜绝,想不到这辈子还可以这样。 贺应浓看着少年因兴致勃勃而流光溢彩的一双杏仁大眼,眼底略过一丝笑意,而李申哀求的看向他时,那双原本柔和的眼冷寂一片,满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包厢里的事就这么了了。 饭局到这份上自是难以继续,钟声晚和包厢里其他人介绍贺应浓:“这是我哥,来探班,我要先走了,对不住了各位。” 贺应浓一手搭钟声晚肩膀上:“账记在贺某这里,诸位继续。” 众人:“......” 默默的看了看脸色青白一片的张楠和已经吐过一回委顿在地的李申,心道,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钟声晚和贺应浓结伴离开。 心情过于好了,不自觉开始哼歌,脑袋还一点一点。 其实算年纪他只比贺应浓小一点,但不知是如今身体年轻连带着心态年轻,还是因为两辈子的气一口出了,总之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贺应浓静默的走在钟声晚旁边,只在下楼梯时微揽了一下钟声晚的肩膀,免得他崴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