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摊手道:“之前我们承接宴会,都是直接过来申请场地的,现在御监司改了规定,不许我们做中间人,要由主办部门直接申请,所以我带她们来问问怎么回事。” 书易翻了翻桌上的单子,对着知微调侃道:“歆和,你不错啊,这才过去多久,就接了这样多的单子。这张是兰月殿德月仙君的,这张是小南天松源仙君的,这张是斗部临安仙君的…… ” 书易越翻越是觉得不对头:“不是,现在御监司胆子都这么大了吗?连斗部和临安仙君的单子都敢卡了,能耐不小啊!” 说罢,又点名叫着亦柔仙君问道:“我记得你们这里的掌处仙君以前还是临安仙君的手下来的,也不能这么不给旧主面子吧?” 亦柔被他这么一说,顷刻之间红了脸,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我们刚刚开会有了新的规定,所以才……” 亦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书易打断,说出了方才知微的心声:“你们的规定也只是你们的规定,还能规定到定福宫和斗部不成?” 亦柔被书易怼得都快哭了,正当这时,有一个身着蕉叶纹织暗花月白长袍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对着知微道,“我是这里的掌处仙君,有什么尽管对我说就好,不要为难亦柔。” 说罢,又转头对亦柔道,“你们在这儿也太吵了些,我原本还想着这会儿把这本册子上的账目算完的,眼下怕是要等到明日了。” 知微身后的珈言当场不满出声道,“不过也就是个七品仙君而已,摆这么大的官架子给谁看。” 她们歆和仙君也是七品,而且如今是代理三品,也没这么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里的掌理仙君。 黎安也跟着应道:“原也不必等着明日,我们歆和仙君都是今日事今日毕,偶尔忙道子时夜半也是有的,如今到子时还有七八个时辰,就那样厚度的一本册子,快些总是可以的。” 做不完只能说明对方的动作慢、效率低。 知微也没想到,御监司接待五处的掌处仙君是这样一个人。 看起来说话来听着慢条斯理,也有几分彬彬有礼的意思在里面,实则绵里藏刀,句句带刺。 既然两个部门有了纠纷,那就就事论事,早些达成共识也好快一些开展工作,这一上来就站在道德制高点给人扣个帽子算怎么回事? 珈言说他架子大,黎安说他动作慢,其实都不算攻击到了根本,若是知微吃下了这一句话,只给了对方不痛不痒的几句回应,气势上就落了下成。 知微对着这位男仙君颔首道:“我虽入职较晚,也算有一些机缘,碰巧这些年去过好几个部门,不管哪里的接待处,都是吃茶说话接待客人的地儿,倒是没听说哪位仙君把这里当成书房理账册过。许是这位掌处仙君格外勤劳,就算过来接待处办差也要带着账册,也算是吾辈楷模。” 说白了,这接待处就是一个解决问题接待客人的地方,他在这里办公就有问题,说别人是吵闹更是荒谬,是一种既不尊重客人又没有搞清楚处里职能的表现。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快餐厅办公还嫌用餐客人吵嚷一样,殊不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吃饭的地儿,怎么说都是理亏。 对方脸色闪过一丝不虞,继而轻笑了起来:“方才我只顾着跟亦柔说话,没注意到几位仙君,真是失敬。我是这里的掌处仙君,封号振怀,歆和仙君有什么不满,不妨跟我说说就是。” 书易实在看不惯这人的阴阳怪气,当即就要上前说道两句,被知微拉住。 这是一个聪明和心术都写在脸上的人,一上来就唱高调、戴高帽子,想要在言语上压过别人一头,不肯吃亏,是一种极端自负的表现。 不过自负的人往往伴随着自大,对方一心要强,自认一步都不愿吃亏,而这样的人,也更容易在言语之上出现破绽。 “看您说的,都是在天庭当差,哪里会有什么不满?”知微轻巧一笑,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位振怀仙君的话原封不动拨了回去,“这次过来并非私人之事,而是为着差事而来,就是想跟您聊一聊申领光华殿筹办宴会之事。” 光华殿不是一个大殿,也是一个宫殿集群,她们打算租用其中至少两间。 “是这个啊。”振怀装模作样地应了一声,道,“我们司里前些日子的确刚刚出了新规,难道亦柔方才还没跟你们说清楚吗?” “据我所知,之前两部签订的契约是在规定之前出的。”知微不疾不徐道,“振怀仙君不会觉得随意出来一个新规,就能否定之前的契约吧?还是说如今的御监司根本不信有这样一份契约,要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