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回济南的消息,肯定比从前诸多留心。账目上不会让我们看出什么要命的痕迹。泰安州那几个新晋的盐商,我已经使人去接洽了,口风都很紧。” “寻个由头,查查他们的账,你看如何?” “那也不是我能查的,我不过是个盐课提举。你也查不了,人家是泰安州的商人,也不在你历城行商,你没有名目可立。要叫泰安州的官去查他们,你觉得泰安州的官就不护着他们?我听说,庞云藩年上回到历城述职,落脚处可是孟参政家中。你是孟参政的连襟,会不知道?” 柳朝如翛翛笑了笑,“我虽是他的连襟,可我与章平还是多年挚友,他防着我呢。因此我也不大往他们府上去。” 说起来,时下倒有事往孟府去上一趟,想来便有一缕晴丝落在他腮上,将他嘴角向上牵弄着,不自觉地笑溢满面。 作者有话说: 章平明天回来。 回来给梦迢猫剪指甲(字面意义上的剪指甲)~ 第52章 盼几番(二) 趁着这海棠有韵, 老太太打点了些细软,带着个年纪相当的媳妇, 欲搬到柳家院内去住。柳朝如得信, 请了软轿来迎,在屋里与孟玉寒暄了两句。 孟玉摆茶款待,一如往常客套, “我到布政司赴任时,在家摆席请客, 请了书望, 怎么不肯来呢?” “噢, 孟兄恕罪, 那日碰巧衙内有桩事情要了结, 脱不开身。还未恭喜孟兄高升, 请受我一拜。” 说话柳朝如拔座起来,待要郑重作揖, 被孟玉托住腕子,还请他坐,“你我不比别人, 是亲戚, 不要多礼。娘搬到你那里去住, 还要劳你费神, 我还要拜谢你呢。” 彼此谢了几句,孟玉面上渐渐露出些难色来,将清茶抿了一口, “我有件事还要托书望。董大人出任巡抚, 时下在山西, 下一程就回济南来了, 这件事想必你是知道的。” “知道,章平给我来了信。” “上年在济南,董大人与你姐姐……你想必也知道。” 柳朝如尴尬笑了两声,“略知一二,不晓详情。” “不晓得也罢,终归是家丑。”孟玉啧了一声,面上露出些从未见过的真挚,“我想托你,暂且不要将董大人要回济南的时说给你姐姐知道。” 这一团乱的私情本家尚且理不清,哪轮到柳朝如来插手,他只得稍稍点头。听见丫头来回,说老太太那头收拾好了,柳朝如忙起身。恰好孟玉衙内公务缠身,两人一道说着出去,在园内分手,柳朝如独往老太太房里去。 遐暨东园,撞见梦迢在园内闲逛。那路上黛痕匝地,蕙草拔高,荷花斗艳,芳树低压。梦迢从假山上下来,迎面向柳朝如浅浅福了个身,“来接娘的?” 柳朝如回作个揖,见梦迢比上回病中稍丰腴了几分,面上笑了笑,“暑热天气,太太应当少走些,在屋里保重才是。” 梦迢稍稍点头,前头与他开路,“我也要去送送娘,一道往屋里去吧。” 两个人尴尬走了半晌,梦迢摇着扇问:“梅卿在家还好?” “劳太太记挂,一向都好。回去我摧她来瞧太太。” 梦迢倒不是记挂梅卿,只是借着话攀谈,又睐他一眼,“她在外头做买卖的事,你知道么?还顺不顺当?” “我知晓一二,也不清楚。”柳朝如慢着步子,撩开遮额的树枝,“她的性子太太是清楚的,这些事情也不会同我讲。” “梅卿就是这副样子,你惯了就好了。” 且行且谈,眼瞧着要走到老太太屋里,再不问,当着人更不便问了。梦迢底下脸去,拿扇遮住口鼻,像怕给自己听见似的,“章平,来过信么?” “来过两封。” 来了信,说些什么呢?有没有问起她?梦迢才这样想,心头便笑了自己一回,世上不见得有这样傻的人,遭了哄骗,弄得声名狼藉,吃了这样大的亏,还要过问骗他的人。 她没有信心再问了,只轻轻点头,“噢。” 柳朝如睐她一眼,把信上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