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殿上的这些同僚,姜传孝却是垂了眼。 朝廷拨出了三十万两,层层盘剥,最后落到陕西河道的却只有十万两,而这十万两里又有一半挪作了他用。 如果真是追究了下来,恐怕这大殿之上有大半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也难怪大家都会如此诚惶诚恐。 “皇上要彻查此事?”虽然身在内宅,姜婉也是听闻了陕西官场上发生的这件大事,不免就有些担心刚去任上的父亲姜传忠。 “这你倒可以放心。”刚回府的萧睿暄在换了一身杭绸直裰后,坐到了炕上陪着姜婉说起话来,“岳父刚上任,就算之前有什么也与他没什么关系,如果真要算的话,大概就是会摊到一个河道决堤隐瞒不报的渎职罪名。” “渎职?这还不严重?”姜婉记得前世的时候,江西粮道上一个官员渎职,可是被姜妧砍了头的。 “渎职一事,可大可小,而且他也不是陕西任上的第一责任人,特别是跟这次贪污修堤款,又没有安抚好灾民,导致灾民民变的事情比起来,他这根本不算什么。”说到这,萧睿暄突然一阵冷笑,“这次事情闹这么大,我不信下面没有折子上来,肯定是有人在上面压住了,到时候我们让岳父补一份折子上来,塞到那些被积压的折子里,到时候这渎职的罪名,可就压不到他的身上了。” “还可以这样操作吗?”姜婉简直是闻所未闻。 “为什么不可以,反正一份折子也是压,十份折子也是压,既然有人收受了贿赂愿意给人做保护伞,何必不让这伞变得更大一些?”萧睿暄也就瞧着姜婉笑道,“好了,这事不用你管了,我自会找人同岳父联系,让他平安渡过这一难关的。” 姜婉听得萧睿暄这么一说,知道他不是个说大话的人,也就将此事丢开不再问。 到了十一月,景宣帝所派出的御史从陕西道上回来,上呈了一道折子阐述了这一个月来的调查发现。 所有人都以为会引来一场大风暴时,不料景宣帝却是留中不发。 就在人心惶惶了一个月后,又有御史给景宣帝上了折子,而这一次的矛头却直指六部官员,以及内阁首辅陈言箴。 这些年他收受贿赂,大敛钱财,为下面的人贪污各种工程款的人充当保护伞,以至于下面的官员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景宣帝萧睿昭在接到这一份奏折之后,便将陈言箴连夜下了大狱,并且下令查抄陈言箴的家。 然而不查不知道,只不过才当了五年阁老的陈言箴家中竟然抄出了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一百二十万两,京都的房田屋舍一共七十八间、文物珠宝不计其数! 看着那份抄家清单,萧睿昭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竟然贪了这么多!”姜婉私下里不免就与萧睿暄感叹道,“我记得上一世,他可是全身而退的。” “因为这一世,景宣帝提前继位,惯于见风使舵的陈阁老估计是想再赌上一把!”萧睿暄也想起了上一世的事,也就笑道,“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