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和平年代,他不长情,不忠贞,偏爱纸醉金迷的名利场,看那暗潮汹涌下露出的一点猩红嶙峋,那就像是抹在佛身上的一点朱砂胭脂,教它堕落沉沦,是令人很痴迷的。当然,后来薄妄也反省过了,这是他中二病发作,以自己的三观,臆想了整个世界。 人总会长大,张扬的少年也会白头,直至暮色四合。 所以—— 他要趁着他还有一头黑发的时候,做出最锋利的决断。 也许这决定会让他后悔到肠断。 但他不能再拖了。 薄妄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昏黄路灯绕着灰扑扑的蛾子,似一道道缠绵的轨迹,她的影子细长秀美。 除了那一头解开之后就能媲美小狮子鬃毛的长发。 皮筋似乎在半路断掉了,所以她一边叼着发绳,一边扎着头发。 “啪!” 薄妄踢了一脚臭球,小子们直呼过分,心痛得流血。 “哥!你的准头呢!我们快赢了啊!” 薄妄的掌心有点出汗。 他并不在意一场球赛的输赢,因为等下决出的,很有可能是他整场爱情战争的生死。 “我等的人来了,就不玩了,以后再切磋!” 他顾不得安抚,疾步过去。 般弱被他的身影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薄妄却说,“哥哥给你扎头发的吧。” 般弱满含警惕,她环顾四周,生怕出现什么偷拍者。 “不用,我自己来!” 般弱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了,一环扣一环的,稍有不慎就踏入陷阱。 男人噢了一声,有些失望。 般弱拽着人,走到有树木遮蔽的阴影下,抱怨道,“你也不找个安静封闭的场所!” 薄妄含蓄地笑,但话儿一点儿也不含蓄,“我倒是想找,可你哥哥现在防我如豺狼虎豹,死活不肯同意我申请的见面地点。他是觉着母校这边人多,又有熟面孔,也不怕我当场把你绑了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喜当舅舅。” 般弱翻了个白眼。 顿了顿,这人又说,“这样也好,在母校解决人生大事,可能会被庇佑。” 般弱悚然一惊。 “什么人生大事?!” 她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 呸,他屡次自爆,还敢兴师问罪! “你不会以为我算计你哥,只是我的一时兴起,想要报复你吧?”薄妄挑眉。 般弱没好气,“你心机深沉,我哪里知道你想玩什么套路啊。” “不,你知道。” 薄妄直直望着她,桃花眼细长微翘,黑白分明,映出女孩子秀美白净的面孔,天真活泼的气息让她人畜无害。 “我是玩家,你也是,只是我没能遵守规则,跟你旗鼓相当斗到底。” 哪有什么天真的神明呢。 她拿捏他的□□,享受这场拉扯的猫鼠追逐,她就是那个皮毛雪白又楚楚可怜的幼鼠,她边跑边哭,偶尔狡猾露出小尾巴,被他追着轻轻咬了一口,惹来一顿哭天喊地,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的错。 包括猫儿自己。 等他追上了,她又哭哭啼啼敞开肚皮,让他舔上一口,食髓知味。 她再跑。 周而复始。 她一点点剪掉猫儿的胡须。 梳理毛发,磨平爪牙,直至他失去所有狩猎的本能。 然后活生生饿死。 薄妄现在已经感觉自己被放在玻璃箱里面了,半封闭式的,虽然还有空气游走,但他的感官被逐渐屏蔽,痛觉的承受限度也在加大。他越来越习惯她身边出现的男人,麻木看着他们情侣般打闹。 他没名分,所以连阻止都欠缺资格。 他要继续这样等下去吗? 这是第六年了。 国家队的成员三番四次猜测他们的关系,她轻描淡写打发。全网轰轰烈烈地磕糖,说他们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她无动于衷。在他们家长、长辈、亲人、朋友、熟人面前,她表现得像个无辜娇气的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