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水珠从额头滚落,滑向锋利的下颚。耳边嵌着一枚雪青色的狼牙,在黑发中若隐若现。 乌陵阿虏指尖泛白,压着胸口。 他错了。 他以为她是特殊的,想来是大错特错。 那群小子说得没错,中原姑娘生在繁华盛世中,被追捧惯了,轻贱起他人的心意来,更是得心应手。她跟天子、公主等权贵有何不同呢? 同样是仗着宠爱,肆意妄为,以中原血统沾沾自喜,仿佛他们塞外女儿就是低人一等的牲畜,不值得对话,不值得被爱。 四下寂静,青年眼睛泛着渗人的凶光。 他晦涩低语。 “兽神息怒。有朝一日,虏定让她哭着,向您忏悔。” 第171章 世子白月光(9) 般弱才回到坐席没多久, 旁边也有人落座。 她诧异看了世子爷。 他撕逼战斗结束得这么快吗? 她盯着人,对方视线游离了一寸。 嗯?不对劲。 “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亏心事了。”般弱掐指一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景鲤灌了几杯茶水, 顾左右而言其他, “吃饼吗?我给你剥皮?” 般弱:“……” 谁吃饼还剥皮啊,你转移话题也自然点好吗。 般弱就这样被人带沟里去, 思考起甜饼剥皮会不会更好吃。 夫妻俩钻研着美食的话题, 台上的斗诗也进了尾声, 由苏宰相的闺女获得一等奖,诗中是满满的情意,公主的脸气扭曲了,偏偏这又是票选出来的,她再跋扈还不敢跟满朝文武的掌上明珠们对着干, 于是虚伪地附和。 般弱一边贡献掌声, 一边悄声地跟小世子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身边环绕着杀气?” “有吗?” 景鲤强装镇定, “你是想多了。” “是吗。奇怪, 乌陵阿虏是不是换了一套衣服啊, 怎么头发湿湿的?” 毕竟作为场中难得的“混血系美男”,般弱这个颜控也被他夺走了部分注意力。 这话景鲤就不爱听了。 “他换衣服跟你有什么干系啊?”他颇有些咬牙切齿,“难道你还垂涎他那一具强壮如牛的躯体?” “是腹肌。”般弱不由得鄙夷他,跟他小声咬耳朵, “你就薄薄的一层, 弱不禁风的骄矜公子, 还好意思说人家强壮。” “我、我这叫精致含蓄!”他涨红了脸皮。 “你就是偷懒, 不爱练功。” “现在太平盛世, 有什么好练的。”世子爷养尊处优, 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我才不学那些舞刀弄枪的莽夫呢!” 般弱冷漠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一激动就拿了把菜刀到处走动。 他顿时没了底气。 “那、那我学着点不行吗。” 两人的亲密交谈落入乌陵阿虏的眼帘下。 他挪开了视线,从女子们翩跹的衣裙移到漆红梁柱,越过琉璃瓦,直指苍穹。 雪青色狼牙注入一线日光,折射耀眼的光芒。 他目光倏忽锋锐。 公主这一场豪掷千金的荔枝宴又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闲聊,随着一些诗作流传出去,京城美人榜又有了新的变动,苏家小姐取代韩家小姐,强势空降第一名,有一种“未来太子妃舍我其谁”的气势。对此荣妙娟只是微微冷笑,不过是个短命鬼,太子妃之位谁要谁拿去。 至于混吃混喝的王府夫妇,完美混成了路人甲。 在摸鱼这技能上,般弱跟世子爷绝逼是天生一对。 她前脚要散心,他后脚就要上茅厕,甭管扫不扫兴,反正这鱼我摸定了。景王妃对他们的“懒癌”表示绝望,干脆眼不见不干为净。 转眼又几个月过去了,太后寿宴近在眼前。 这寿宴流程繁琐,要吃两顿饭,中午是国宴,晚上是家宴,最让般弱吐槽的是皇宫这吃完还不能打包的规矩,动了一两筷子的,全倒在了潲水桶里。至于早上,命妇们则必须梳妆打扮,穿上自己相应等级的朝服,赴宫请安,陪太后唠嗑一顿,看看戏,说说喜庆的场面话。 她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穿衣服。 “你怎么这么能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