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我们试试。” 并不只是说“试试”这样简单,为此,温启铭没少遭受来自白若琅“竹马”、家人的“劝告”、殴打甚至于警告。 最狠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雨天,天还没亮,温启铭早早排队,去买白若琅喜欢的一份邮票。那时候流行集邮,白若琅也不例外,她喜欢去月坛公园的邮市,每个月定期去东区、西区,排队买套票和小型张儿。 温启铭囊中羞涩,能为白若琅做的事情并不多,也只有这些。他终于买到邮票,揣进口袋中。快到学校的时候被人套了麻袋,四五个人聚一起,不由分说地对他抡起棍棒。 双拳不敌众手,更何况他起得早,也没有吃早餐。 这一次挨打是瞒不住的,温启铭身上脸上都挂了伤。他起初避着白若琅,但对方永远有自己的一套倔脾气,不信他的借口,直接闯进宿舍。 事情就这么露馅了。 温启铭庆幸的是没有弄坏白若琅收集的邮票,挨打的时候他把包护在身体里,雨水也没浸透。他笑着将完整无缺的邮票递给白若琅,后者却红着眼睛爆发了。 白若琅回家后和家人大闹一场,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拎着行李箱就来投奔温启铭。 富家小姐和父母决裂了。 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身娇肉贵,就连收拾行李箱也都是傻乎乎只放一些现在穿的衣服,都没有考虑即将到来的秋天和冬天,鞋子甚至带的都不是同一双。 温启铭没有辜负白若琅,他自己利用课余时间接了几份工,租了间小房子,让白若琅住——他们俩人睡同一张床,中间放一个碗,碗里满满盛着米,都不约雷池一步。 发乎情止于礼。 毕业后,温启铭和老师沟通,放弃公派出国深造的机会。 他选择直接进入工作,单位分配的新房子要稍微大一些,一室一厅,有个单独的小厨房,晴天的时候,每日都有温暖的阳光,缺点是洗澡和厕所都是公用的,洗衣服也只能在外面。 白若琅没有经济来源,不想读书,也是温启铭,用自己的工资给她交学费,住宿费,劝她继续回去上课。每日下班后,温启铭都会去接她回家,顺带着买她最爱吃的豌豆黄,牛舌饼,枣花酥……白若琅喜欢琼瑶,温启铭就去各大书店找来琼瑶的书买给她。晚上,白若琅着迷地坐在板凳上看书,温启铭用厚厚的毛巾仔细擦拭她湿漉漉的发。 只靠学问钻研是赚不了什么大钱,温启铭当然舍不得明珠蒙尘,不想让千金跟随自己吃苦,更不忍她每日洗澡也得排队等待。 牡丹就该高高在上开着,而非坠落尘土。 彼时投机取巧、旁门左道的事情不少,譬如有人炒邮票,再譬如炒君子兰——那个年代,炒这个的人不比炒房的少,一盆花,也能炒到高价。 80年代后期,君子兰刚开始热的时候,温启铭已经意识到风口。他入行早,多看了些资料,先去精心挑了“花脸和尚”“短叶”“圆头”等精品花,慢慢养着,沉住气,看着市场里君子兰被炒热,一点一点升值,等一盆花被炒到涨几千、上万的时候再卖出去,坚决一盆不留。 人大多有贪心,当时身边一些人入行晚,大价钱收了君子兰,就等着价格继续往上涨,温启铭这时候脱手,其他人都不解,甚至觉着他傻。 温启铭不傻,他拿这笔赚来的钱去买房子,去构建他和白若琅的新家。浴室和卫生间都不必和人共用,还能给白若琅打一个她最想要的、带着大镜子的梳妆台。 果不其然,之后君子兰价格一路下跌,温启铭在巅峰时候脱手,利索带着钱出局。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他和白若琅做了真正的夫妻。 婚后第三年,温崇月出生。 温崇月五岁生日时,白若琅向温启铭提出离婚。 大约过了一月,温启铭尝试挽回无果,点头同意。 他要求抚养温崇月,白若琅没有任何异议。她不想这段过往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她是典型的精致利己者,刚好不想要这个拖累。 离婚后的白若琅什么都没带走,她干脆利索地离开温启铭买的小房子。白家人亲自开车来接她,上车后,白若琅脱掉沾了湿润泥土的鞋子,从车窗外丢出去。 她只穿一件温启铭送她的连衣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