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绕过管事太监,落在主座的瑞王身上,端详其气色,朗声道:给殿下请安。 原来,你是在忙着开办医馆?瑞王端坐,腰背挺直,神色淡然,积攒俩月的失望与不满消散了些,纳闷问:之前从没听你提过,为何突然想开医馆? 宋慎爽朗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早年我就在家乡开了几间医馆,既是兴趣,又是责任,遵从恩师遗嘱,行医济世,努力将南玄武的医术发扬光大。 不错,行医济世乃仁义正道,备受世人尊敬。 瑞王忍不住笑了笑,欣赏之余,由衷感慨,难得,你竟能将心思用在正事上。 四目对视数息,宋慎也忍不住笑了笑,旋即正色表示:说来惭愧,恩师在世时,以及若干挚友,常常责备训/诫,骂我不该不务正业、玩世不恭、浪荡度日,我已决定遵从恩师和挚友的劝导,今后专心钻研医术,悬壶济世,积德行善,光耀师门。 瑞王频频点头,好,很好。 宋慎话锋一转,以免恩师隔三岔五托梦骂我虚度光阴,我在梦里都不敢面对他老人家,怕挨打。 瑞王哑然失笑,笑声清越朗润。 老太监绷不住脸,乐了,揶揄问:您过两年三十岁了,令师尊隔三岔五托梦教导,恐怕托了千儿八百个梦了吧?您居然现在才决定改正? 惭愧惭愧,宋某汗颜,公公快别说了。宋慎站在窗旁,脚底仿佛生了根,挪不动了。 瑞王拦下心腹太监的揶揄,勉励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用心开办医馆,相信令师尊在天之灵会欣慰的。 但愿如此。 不知不觉间,瑞王离开了主座,方便眺望医馆匾额,好奇问:不知你的医馆叫什么名儿?匾额怎么还盖着红布? 在等吉时。 其实,压根没测算吉时,而是估摸着等待偶遇。宋慎像模像样地看了看天色,顺势问:吉时马上到了,不知宋某有没有荣幸请殿下为敝馆主持开张仪?帮忙把红布揭了,可以吗? 举手之劳,有何不可? 瑞王不假思索,欣然答应,起身下车。 多谢殿下赏脸! 来,慢点儿。 宋慎神采奕奕,搀扶瑞王下车,既未违背对庆王的承诺,又如愿以偿,神清气爽。 王全英上了年纪,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主子被搀走,喊道:着什么急?慢些! 知道,公公放心吧!宋慎引领瑞王及其贴身侍卫,挤进了热闹人群。 放心? 唉。 你叫咱家怎么放心? 王全英追不上,索性在马车旁等候,忧心忡忡,苦恼暗忖:宋大夫不见踪影时,府里清静,我也不用胡思乱想,但殿下却恢复了往日寡言少语的模样,闷闷不乐。宋大夫一出现,周围便充满欢乐,逗得殿下开怀谈笑,我却又开始提心吊胆了。 两个男人,可以相知,可以相惜,却不该相互倾慕。 长此以往,一旦闹出丑闻,怎么收场? 如果宋大夫是女子就好办了,我十分乐意到娘娘面前为他美言,当不了王妃当侧妃,名正言顺陪伴殿下。 偏偏,他也是男子! 王全英十岁净身入宫,一步步从粗使小太监升为王府老管事,练就了火眼金睛,表面矮胖爱唠叨,实际比庆王还早察觉异样端倪,却心怀顾虑,左右为难,假装不知。 分别两个月,两人边走边聊,谁也没留意被甩在身后的老太监。 怎么揭啊?瑞王被簇拥到医馆门口,站定,观察匾额,我从没揭过。 朝阳下,年轻的天潢贵胄肤色玉白,文雅从容,通过服饰气度与侍卫,路人一看便知其非富即贵。 宋慎背对人群,挡住了路人的眼神,把一根红绳塞给对方,简单!喏,拿着,使劲拽。 不能太使劲吧?瑞王嘴角噙着笑意,接过红绳,试探拽了拽,在嘈杂动静中小声说:万一蛮力拽掉了匾额,岂不是很不吉利? 哈哈哈,无妨,我不讲究这些。宋慎满不在乎,笑眯眯道:如果它掉下来摔成两截,我明儿就去对街再开一间分号,各挂半截,倒省了一块匾额了。 围观众人一听,哄然大笑。 尽胡说。瑞王笑上眉梢,稍一使劲,拽落红布,露出崭新的匾额,上面刻着两行鎏金字,正中是南玄武堂四个大字,右下角注明都城分号四个小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