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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


  周彦清想了想,点头说:也好,王府重地,外人想必轻易进不去。你别着急,多加小心。

    知道!

    双马拉车,宋慎快速解下一匹,上马扬鞭,驾!话音未落,马撒开四蹄奔了出去。

    秋风乍起,寒意袭人。周彦清缩了缩脖子,担忧目送义弟远去,一边犯嘀咕,一边赶车返回紫藤阁等候。

    时近晌午,他抵达王府。

    吁!

    宋慎勒马,随手把缰绳往道旁树干一系,直奔门房,掩下忧急之色,含笑道:我来给殿下请脉,烦请通报一声。

    哟,是宋大夫啊,您稍等,小的马上进去通报!相识的门房小厮笑容满面,小跑入内通报,少顷返回,殿下有请!大夫,请。

    宋慎尾随小厮,进入后园,停在水榭外,刚站定,门外候命的侍卫便告知:您直接进去吧。

    突然带走我师姐,赵泽琛想干什么?

    宋慎难免生恼,深吸口气,定定神,站在门外一望:

    临水的大窗半开,深秋寒风吹得帘帐摇摆,桌旁设有熏笼,榭内丝毫不冷,暖意融融;

    赵泽琛畏寒,身穿檀色锦袍,立领口绣着流云银纹,正低头书写,文雅尊贵;

    而刚出狱的夏莉,身穿水红袄子,站在书桌前,左掌托着一个小巧木盒,右手拈着一颗药丸端详。

    夏莉年逾不惑,虽经历了牢狱之灾,却仍风韵犹存,唇红齿白,五官俏丽,神态仍有些少女式的娇憨,但眉间眼尾嘴角的细纹,却是藏不住的。她惶恐杵着,恭敬表示:

    惭愧,惭愧。民妇虽然师出南玄武,但生性愚蠢,且少时贪玩,加上早早离开了师门,学艺不精,对毒术一知半解,实在看不出这药有什么问题,求殿下莫怪。

    瑞王低头书写《渡亡经》,笔非常稳,头也不抬地问:当真看不出问题?

    夏莉满脸尴尬,摇头答:真的看不出,民妇不敢骗您。

    你不敢,但有些人可能敢。天生孱弱的皇子,能挣得亲王爵,瑞王并不是好糊弄的。

    宋慎一见那盒药,瞬间明白了:赵泽琛抢先带走我师姐,原来是打着叫她验药的主意?

    啧,真有他的!

    宋慎不动声色,跨进门槛,并清了清嗓子,咳咳。

    夏莉闻声扭头,瞬间喜笑颜开,把药盒往桌上一撂,飞奔靠近,欣喜大叫:师弟!

    小师弟!

    宋慎来不及回应,就被激动的妇人全力一撞,忙稳住身形,搀住对方,师姐,你还好吧?

    挺好的。夏莉仰望高大师弟,眼圈一红,喜极而泣,哽咽絮叨:今儿一早,有个管事到狱里,说你替殿下办事去了,托人接我出狱,我就来了王府,换了衣服,也吃了饭。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接我了!

    谁胡说的?我几时托人了?

    唔。宋慎挑了挑眉,眼神越过娇小的师姐,看向瑞王,微笑说:对啊,我替殿下办事去了,真是多亏了王府,帮忙接人出狱。殿下,草民简直不知该如何感谢您了!

    瑞王又写完一份经文,搁笔,抬头,慢条斯理道:小事一桩,无需感恩戴德。

    赵泽琛

    宋慎正咬牙,忽被夏莉拽向书桌,她拿起药盒,解释道:殿下说,这药出自咱们那杀千刀的大师兄镇千保之手,有毒,并且毒性离奇。唉,你知道的,我学艺时爱偷懒,没学到本事,小师弟,你快看看,这个药,究竟有什么离奇之处?

    夏莉举着药盒,背对瑞王,偷偷用眼神询问:小子,是你搞的鬼吧?

    宋慎面不改色,捏起一颗药丸,点了点师姐,直白嫌弃:当年不认真学,现在丢师门的脸!如果师父泉下有知,必定托梦骂你。

    夏莉讪讪的,骂就骂吧,我天生不是学医的料。

    瑞王端坐,静静旁观狱外重逢的师姐弟亲密谈话,一贯神色淡然,令人猜不透其心思。

    殿下,宋慎绕过师姐,慢慢走向瑞王,抛了抛药丸,目光锐利,语含歉意:草民医术浅薄,也看不出离奇之处,让殿下失望了,请您责罚。

    对视数息,瑞王蓦地一笑,俊美恍若画中人,和颜悦色道:宋大夫太过谦虚了,你若是医术浅薄,岂能当上掌门?

    宋慎拿不准师姐对瑞王透露了多少,一本正经答:说来话长,当年家师病危时,碰巧只有草民一人在场,没得选,才仓促把掌门之位传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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