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江槐忽然说,“觉得这样很丢人么?” 他声音很轻,很淡,“一无所有,什么都做不到,被人嫌弃,厌恶,脏,从这里被踢到那里,谁都不要。” 不知道是在说谁,却显然不是在说那个小男孩。 “我小时候,就根本没在意过别人家境。”明霜说,“反正都没我有钱。” 何况,比如今的江槐有钱的,也找不到几个了。 “我妈很早去世了。”明霜拍了拍手,语气很轻快,“我爸除了给我钱,平均两个月回家一回吧,回家也是和我继母一起,然后继母带着她侄女,和我爸三个人组成一个家。” 江槐握着她手,声音很低,“……霜霜。” 明霜从未对他提起过她家里的这些事情,听着让他很不舒服,他想象中的她,应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过璀璨耀眼,最幸福无垢的人生。 “我也不在乎。”明霜说,“你看我像在乎的样子吗?” 明霜说,“江槐,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比如,怎么把你的眼睛快点治好。” 失明毕竟还是会带来不少麻烦的。何况,明霜发现,她也挺想再看到江槐眼睛的,见那双平日里清冷高傲的黑眸,为她难以抑制的沉沦迷蒙,也是她的一大乐趣之一。 “然后呢。” “好了之后呢?” “你就会离开我?” 是不是只要一直不好,明霜就会和他一起? 简直着了魔。 “别发疯了。”明霜看着他,轻声说,“江槐,你再让我发现你对自己做了点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碰你了。” …… 晚上,江槐抱着她,抱得极紧,往自己怀里带。 窗户没关,白色的窗纱翻涌着,外头清新的海风这么卷了进来。 过了这夜,就是第三天了。 “霜霜,回去了,我们会结婚吗?”他咬着她耳尖,清润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染着海水的潮。 在海岛的生活终究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他们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那时,明霜的身边,还会有他的位置吗? 江槐去吻她,他已经洗了澡,浑身干干净净,身上那股她喜欢的香味淡淡包围着她。 “江槐。”明霜抚摸着他的面颊,亲了一下。失去视力后,对于她的触碰与亲昵,他似乎变得更加敏感。 随着海风翻卷的潮,在月色下愈涌愈近。 “霜霜,我可以的。”男人素来清润的尾音含着哑,缱绻,悄无声息勾着她。 只不过是眼睛暂时失明,但是别的功能都很正常。 和最初一样,江槐依旧认为,这是他对她最大的意义,和当年在走廊时的初遇一模一样,明霜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的脸和身体。至于他,江槐本人是什么样子,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与经历,对明霜而言,都不重要。 他近乎疯狂地爱着她,常年无望的爱与求而不得,让他绝望,如今他失了明,反而忽然获得了这一切,他根本无法做到坦然地享受。 即便是和她亲密时,他也认为,自己不配得到快乐。江槐一直过着一种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习惯于压抑,忍耐与克制,从童年时代开始就是如此。 明霜沉默了,她陡然想起了少年时代的江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满身覆着霜雪,初见时,他对她冷冰冰的,后来,最初,见到她和别的男生暧昧,他也会生气,会耍性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