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今日吃瘪,特地夸了太子几句。 随着宫外名医一个个铩羽而归,荣谌开始忍不住暗暗心惊。 如今天子更清瘦了,虽不再呕血,但唇色也渐无了。荣谌想着他之前的话,甚至开始害怕他熬不过这个年关。 “父亲,不若试试番医?”荣谌终是忧虑道,“各国番医总有人能知道此症缘由的。” 天子倚在榻上,他如太后一般喜欢暖阁明亮的窗,一眼可以望见庭院。 窗外的雪光迎着天子苍白的脸,他只摆手道:“谌儿,朕近来总是做些奇怪的噩梦。” 荣谌垂首道:“父亲可让那道人解梦?” 天子有些恍然出神,只道:“并不必解梦,不过是朕徘徊于毓园,心中思念你们母子……” 荣谌觉得心头猛跳,他勉强道:“儿臣就在父亲身边。” 天子叹道:“是啊,明明近来每日都见着你,可是梦中却觉得思念与悔恨。我常想,是不是你母亲在怪我对你有所疏失……” 荣谌依旧垂首道:“父亲不必多想,只是个梦罢了。如今儿臣监国,实在疲累不堪,还盼着父亲康健后给儿臣放个假呢。” “哼,知道朕这些年的辛苦了吧,”天子笑骂了道,“你倒是只想躲懒!” 荣谌陪天子又说了会儿话,见他精神渐短,便起身告退。 谷廷仁将太子送出殿门,伺候了这些日子,谷公公心中已然害怕起来,天子如今仿佛生气流失,竟一日不如一日了。 “殿下,”行至殿门外,谷公公小声道,“您觉得,办场法会可合适?”他不敢再说下去,求医问药已到了尽头,如今只能求神拜佛了。 荣谌皱眉道:“可是那李道士的主意?” 谷廷仁忙道:“不是不是,是奴婢瞎想的。” 谷公公少年时便陪在天子身边,一路跟着他从东宫到了福宁宫。如今他发须未白,怎么天子却先病倒了呢?谷公公也是病急乱投医,他虽给陛下举荐番僧、道人,但直到万不得已,他才真的想起来求神拜佛。 荣谌最终只是道:“除夕时宫中会有大傩仪。” 谷公公欲言又止。他不敢说,再这样下去,天子只怕是撑不过年关了。 又几日,天子不愿太后与贵妃探望,依然只见太子。到了腊月十九这日,隔天群臣就要休假了,天子还特地召见了阁臣。 只是各宫暗中传递的消息,三位阁老出来时,眼睛都是通红的,只怕天子当真病重难医。如今一日□□近年关,不知正旦时的大朝会该如何。 荣谌如今每日都要到福宁宫请安,但只初时见过那李道长,之后便再未遇到。这天他到了福宁宫的冬暖阁,终是见着了李道长侍奉。 只说了一会儿话,天子精神渐短。太子服侍着父亲午歇,方才要退出去。 就听那李道长说道:“太子殿下今日不宜离开。” 荣谌凤目生威:“道长这是何意?” 李道长轻拂衣袖,拜下道:“天子今日,大限将至。” 荣谌怒道:“大胆!” 那道人却不慌不忙道:“太子殿下,老道去岁兴趣使然,卜了一卦,却发现许多不解之处。千里迢迢从鄞州来到玉京,就是为了求证此事。好不容易求见了天子,却发现事情古怪……” “天子明明身体康健,也非短命之相,却已是将死之人。” 荣谌厉声道:“休要胡言乱语,裴知!” 裴公公就要唤人将这道人押下去。却听那道人又说:“还有更奇怪的!老道在宫外远远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明明是短命之相,却福寿绵长……细看下来,太子殿下只怕非此世中人。” 谷廷仁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样,不禁喝道:“你这老道,自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