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里间也不留灯。 安寝时,帐幔内一片黑。除了大婚当日没睡着,前几日乔琬因每日礼仪疲累, 总是很快入眠。今天她心中有事, 只盯着黑魆魆的帐定发呆。 犹豫片刻,乔琬还是开口了:“殿下, 您睡了么?” 她的声音在床幔内,虽轻缓却被衬得清晰, 还带着些许嗫嚅。 身侧之人的声音十分清醒:“怎么了,睡不着?” 乔琬不敢转过脸去,只自顾自说:“殿下,明日三司九掌来见, 可有您用不顺手之人?” 荣谌道:“我平日不喜宫人近身, 三司九掌的女官你看着用人, 用不顺手的直接禀告群玉宫便是。” 乔琬知道东宫三司九掌女官与东宫六局的宦官为了争权,有几分不对付。太子不喜女官、宫人近身,多用内侍,本来三司应该趁机依附太子妃之势才对。 不知是不是大婚之夜,太子因头风宿了偏殿,让三司女官以为她是个可以拿捏的。 乔琬想了想,她可以先从三司入手观察,六局看太子的意思,如今暂且不必过问。 停了片刻,乔琬又有些艰涩道:“不知,太子想如何处置司寝宫人?” 身侧一动,乔琬感觉太子似乎侧过身,在看着她。 在这个黑魆魆的帐子里能看到什么呢?她心想。但她又觉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些太吵了。 “我还以为你不问了?”荣谌声音带笑,“前日回来你就有心事,我特地遣人去了一趟长春宫……” “啊!”乔琬小小惊叫一声,她觉得自己的脸红透了,整个人都往下滑,埋进锦被里。 “你倒是沉得住气。” “殿下……”乔琬闷在被子里连忙求饶。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情态,只觉得万般丢人。 荣谌似乎真觉得有趣,轻笑了几声才道:“不必担心,没有司寝宫人。” 乔琬有些疑惑地从被里探出头,锦帐内她只能看见太子一个模糊的轮廓:“怎会没有?” 荣谌伸手,帮她把被子掖好:“本是有的,群玉宫和长春宫都选了人送来……” “然后呢?” “我不愿意用,当时我想风月之事若不是发乎于情,只随便找一个人来,与牲畜交|配有什么区别?”荣谌顿了顿,道,“父亲并不理会这种事,祖母也由着我,但是不知是何人把催情香交给了司寝宫人。” 乔琬一惊。 “倒也是大胆,似乎有人觉得孤会迷恋这种事。”荣谌冷冷道。 “那香对身体可有损伤?”乔琬忙问。前世她与嘉宁公主交好,极少听闻太子有恙。她猜想过太子被废后骤然病重的原因,无外乎急病、被逼自戕,还有一种就是被人毒杀。 荣谌一怔:“你倒是不关心结果如何?” 乔琬有些讪讪,她道:“殿下自然是有自制之力的,这种药不过是放大感观,教人意识模糊,又不会使人变成傀儡、禽兽。” 荣谌挺满意她的回答,直截道:“我吐血了,小病一场。” 乔琬惊得几乎要坐起身,荣谌安抚地拍了拍她,轻声道:“你那日不是问为什么东宫不喜燃香吗?那次之后,我便不喜,直到上年安神香一事,我便不再用香了。” 难怪当时太子会提出查验安神香,原来是有旧案在此。 乔琬忘了自己此时极是贴近太子,只轻声问:“那司寝宫人如何处置了?” “交由左金鳞卫,”荣谌的声音几乎就在她耳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