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说谢谢,严敬尧轻声叹气:“你跟我客气什么?” 谢灵曜软绵绵地使不上劲,费力地靠过去,按了几下沙发的边缘,强撑着坐起来。他喝了几口牛奶,心口涌起一股暖意,他攥紧杯子,看着严敬尧,看到他也被惊吓过度,胸口湿了一大块,一块奇形怪状的水渍晕出来,好像一片湿漉漉的真心。 已经是秋天,不会出这么多汗,谢灵曜伸出手,严敬尧靠过来,谢灵曜便将手放在那片水渍上面,用力拉紧。 谢灵曜用一双充满疲惫的目光看着他,哑声问:“你爱我吗?” 严敬尧露出一瞬间的惊讶,谢灵曜轻嘲地笑起来。是惊讶他会这样突然地问,还是惊讶他居然也会这样问? 谢灵曜歪头靠在他身上,轻声说:“答不上来的话,你就滚。” “怎么了陛下?” 谢灵曜靠在他胸口,所以那句疑问自胸腔朝外扩散,在他耳边一震一震的。 严敬尧沉默了片刻,他伸手捋了捋陛下的长发,再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贞明,我当然爱你,别怕。” 谢灵曜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爱他,不甚欣喜,不甚感动,他竟然觉得遗憾。 那是埋藏了很多年的,属于人生的遗憾,在历经千帆之后汹涌地喷薄而出,让他在听到这句回答之后,竟然眼眶湿润。 他再次小声说:“谢谢。” “陛下,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于是陛下又在心里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没让严敬尧听到。 当晚,谢灵曜又一次做噩梦了,还是相同的大火,摇摇晃晃的宫殿,躲藏在暗处的黑影,只是这一次严敬尧在他梦魇惊醒之前,直接将他叫醒。 谢灵曜被狠狠拍了一记屁股,很不高兴地醒来,愤怒地掐了一把严敬尧的手臂。严敬尧伸手给陛下擦汗,还被他咬了一口。 凶狠的陛下把严敬尧给吓退了,严敬尧给他盖好被子,就没再说话。 谢灵曜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半个小时,或许更长的时间,这让他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直到他觉得所有的思绪都被黑夜包裹,他悄悄地转过身去,看到严敬尧闭着眼睛,在他身边沉睡,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 他喜欢这张脸,也喜欢这副身体,还喜欢他的心。这是一张忧郁迷人的脸,这是一副生机勃勃的身体,这是一颗冰冷又捉摸不透的心,当所有的矛盾集合在同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又坚定不移地爱着他的时候,就好像是给他喝了好似解药的毒药。 所以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谢灵曜对于自己捉摸不透的人,会感到恐惧,他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