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妻子面对众多沉默的墨者扫视而来的目光,只是不断的哭着摇头。 “为什么?!” 林凡一只手抓着她的衣领,直喘粗气,无比痛苦,而另一只手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莫非,你以为我不敢大义灭亲不成?” “你……你不在家,地里的农活都是我做。村东头的草儿只是嫁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吏,便有人替她耕作,每天什么都不用干。” 林凡的妻子哭着说道:“我不服!她只是嫁给了一个小吏而已,你可是墨者啊!人人都夸赞的墨者!当初你成为墨者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咱们家,十里八村的人见到都要夸赞一句,还有人跑了几十里地,也想来咱家看一看墨者都过什么样的生活。” 林凡的妻子终于是崩溃的痛哭起来:“可你成为墨者之后,这些年你都没有什么空回来,家里的东西破了,用不了了,都是我找人去修。地里的农活也都是我和老娘在干……这么多年过去,你去问问街坊邻居们,谁还羡慕咱们家?他们都说你是傻子! 我不服,凭什么人人都夸赞的墨者,要比一个小吏的家属过的还要差那么多?” 林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发妻。 在他为理想而奔波努力,不计回报的时候,当初不离不弃的妻子,却好似成为了另一个人。 嫉妒和不满蒙蔽了她的双眼,当初的艰难与困苦已经彻底遗忘在了脑后,只留下了一个利令智昏的人,发出无比自私的呐喊。 原来当初和他携手与共,共同谩骂那群蠹虫的人,并不是真的从内心厌恶那些蠹虫。 她只是在骂为什么自己不是蠹虫的一部分。 那些苦难没有让她警醒和觉悟,反而因此更加向往那种将人踩在脚下的生活。 当他也开始发光发热,去拯救当初与自己一样无助的人之时,自己的妻子已经开始借助他的身份,去偷偷赚取利益。 难怪,难怪她会经常写信问墨者要做什么,准备做什么。 他当初还以为,这是在关心他的生活。 “哈……” 林凡失魂落魄的将她给扔到了地上。 他终究狠不下心,杀掉曾与她患难与共的妻子,哪怕如今的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但他也没有脸去面对昔日的伙伴。 面对着那些沉默的目光,好似一道道火焰将他由内而外的点燃,浑身都在发烫。 他在颤抖。 那曾经杀掉七个匪徒的手,像是完全不听使唤了,连剑都已无法握住。 于情于理来说,这件事都不能怪他。 但妻子却是凭借着他的身份,来摄取本不属于他们的利益。 “我……无颜面再待在墨家,再以墨者自居。” 林凡望着禽厘胜的双目,痛苦万分的说出这番话,亲手斩断了自己的理想,“我让墨者的名声受损,罪不容诛。妻子所犯之罪行……” 他嘴唇嗡动,但还是颤抖着说道:“只求诸位,能给她一条活路。” 话音落下,他猛然将手中长剑横隔在脖子上,便是自刎。 但任凭他的手掌如何用力,那冰凉的长剑都纹丝未动。 两根手指捏住了长剑,禽厘胜平静的说道:“你不负墨者之名,更未曾损害墨家之名,为何自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