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一点又有什么不好的。凡事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有时候根本没有必要。 她甩了甩头,试图将酒气带来的昏沉感甩出去。喝酒误事, 还真是有道理, 她进王府第一次喝酒, 就遇到这么个情况。 【您让我说什么?】 “谢姝,你明白我刚才那话的意思, 你可以不是王府的客人。” 萧翎并没有放开她,那握着她腰的手甚至还紧了一分。掌下是令人心悸的纤细与柔软, 却仿佛有着灼热的温度, 烫得人心猿意马。 这个姿势, 这个距离, 彼此纠结不清, 仿佛世间唯他们二人。 她突然打了一个酒嗝, 酒嗝中全是梅子酒的清香。原来真不是她的错觉, 萧翎真的对她起了心思, 只是这心思或者本身就是一种错觉。 【你我才认识几天?纵然你能识人心,你就觉得自己真的了解我吗?】 “难道我们不是相互了解了吗?” 【你以为我们同遭雷劈,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同于世人, 你以为我们清楚彼此的一切,我们就是相互了解吗?你是你, 我是我, 哪怕我们有着太过巧合的际遇, 却终归不是一路人。】 “谁说我们不是的?” 【你这话就不讲理了,话是我说的, 你不是听见了吗?你问我,我也回答了,结果你不满意,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这么难侍候! 谢姝清醒一会儿,头又昏沉起来。 早知如此,她就不喝那么多了。 萧翎记得很多年前,当他一次次沉入水底时,溺水濒死前的犹豫让他开始挣扎,一时想求死一时想求生。 如同此刻,无比的矛盾。 “为什么?”他问谢姝。 【世子爷,我所求不多,唯求自在。您说,我在您面前,能自在吗?】 “心意相通,难道不好吗?” 去你的心意相通! 这是心意相通吗? 谢姝都想骂人了,她单方面被人看透,这也叫心意相通! 【世子爷,既然您非要问个清楚明白,那我也就和您说说自己的想法。世间姻缘美满者,在我看来有几种,一是门当户对,二是两情相悦,三是两者皆有。你我既不门当户对,也不两情相悦,绝非一路人。】 “你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我们走不到一起?” 谢姝都快疯了,这还说不说得清楚了? 【您设身处地站在我的位置上想一想,如果您是我,您愿意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另一个人面前无所遁形吗?您或许觉得我与众不同,其实我最是普通不过。您或许觉得我还有些用,但我又怂又胆小难当大用。我对您而言,不过是在花丛中偶尔看见的一株狗尾巴草,您以为我特别便多看了两眼,等时过境迁之后您再看,便知自己此时不过是花了眼,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鬼迷心窍? 萧翎想。 她确实是鬼,自己也确实被迷了心窍。但她绝对不是狗尾巴草,她是自己在永堕黑暗前猛然瞧见的一抹天光,像极那日的雷电。 “你怎知我是花了眼?” “我……”谢姝感觉自己酒气又涌上了一些,“我眼花,我眼花,还不行吗?” 她真的眼花了,眼前这张面如冠玉的脸裂变成了两个,然后是三……停地晃来晃去,晃得她眼也花了,头也更昏沉了。 【萧翎你丫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一个喝多了的人,你和我掰扯这些事做什么!】 她气极噘嘴,这一嗔不仅娇态毕现,醉意之中还带着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妖娆风情,宛如夜色中盛开的花,吸引着人去采撷。 萧翎喉结滚了滚,掌心下越发似着了火。 他幽沉的瞳仁,已完完全全被眼前的少女占据,瑰姿艳逸惹人垂涎,千娇百媚令人难耐,他像是受到蛊惑般低下头去。 一时心急,而不得章法。 “张嘴。”他的声音暗得吓人。 谢姝被他磨得难受,脑子更是晕乎乎,闻言无比乖巧地照做,他立马得寸进尺,如同食髓知味的凶兽。 那虫儿不知何时停止鸣叫,似有若无的夜风吹散了一些暑气,静心去感受时,仿佛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这丝凉意让谢姝意识有短暂一清明,惊觉萧翎在对自己做什么后,她用力一推时,竟然挣开了对方的箍制。 当下不管不顾,跌跌撞撞跑远。 “二姑娘。” 多乐看到她,连忙提着灯笼过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