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满面。 那时将死的曲遥昏迷着,澹台莲垂眸看着曲遥,一点一点替他将鬓间碎乱的杂发理顺好。郑重而温柔地看着他。 那张他喜欢极了的脸,此刻遍布了伤口与血痕,手指溃烂的几乎能露出骨头。 那是蓬莱宫之中,心地最为纯良的孩子。 师叔那个给海鸥搭巢的青年眼神澄澈而明亮,他拿着木板笑着看他:我知道你想救那几只小海鸥,但是巢这么搭不牢固,你没干过这些杂活,这些事我来便好,你去喂喂那些雏鸟便罢了。 海风之中,青年没心没肺地笑着。 澹台莲待曲遥最为严厉,是因为在他私心之中,已将蓬莱日后的期望全都寄托在了这个青年身上。 他皮实,欠管教,却像是带着神奇的感染力,能够影响身边的所有人。玉清尊者澹台莲罚他,如同为一棵长歪的小树苗修剪枝杈,却是在不经意间,他自己竟也生了歪念,缱绻的思绪疯长,宛如脱缰之马。 直到那封《爱莲说》的出现。 曲遥在大庭广众之下,信誓旦旦地说,这封信是他写给他的。 巨大而苍白的窃喜从澹台莲的心头生出,那封信一直就藏在他中衣贴近心口之处。喜欢仿佛是破茧而出的蝴蝶,蝴蝶煽动翅膀,竟卷起一场遮天蔽日的巨浪。 海中仙岛日月更迭,那根情根在春秋列序中逐渐深植,最终在□□的那一刻,带着剜心蚀骨的疼。 澹台莲无声地痛苦,泪水混合着曲遥的血水打湿了他手中捏着的一张纸条。 那是谢景奕所传,上面只写着短短一句话 欲救曲遥,只身前来静肃庭。 那是什么意思,再明晰清楚不过。 静肃庭内一片冷清,全静肃庭的外人都已被支开,整个庭中,只有谢景奕一人。 谢景奕。 澹台莲踏上仙宗静肃庭台阶,他的身后,是一轮即将沉沦的白月。 谢景奕回过头,在夜色中贪婪地看向澹台莲,眼中野兽般的占有再也藏匿不住。 你想撤了他的罪,总归得付出点代价。 谢景奕倨傲地道。 卸了功力,吃了这药。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早就备好的小瓷瓶,澹台莲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小瓶子,那瓶里装的药极尽下流。对面的人笑的那样阴损,激的他一阵阵地恶心,甚至想要干呕。 他一只手卡在澹台莲脖子上,眼睛里全是放荡和靡乱澹台莲本是面无表情,眼神里没有一丝光彩,却是在谢景奕欺身而上的那一刹那,他猛地坐了起来,用尽全力给了那谢景奕一巴掌!谢景奕没有避开,右脸当即红肿了起来。 谢景奕吐掉口中的血丝,冷淡的表情与默然的高傲激怒了谢景奕一直以来伪装的自尊。 谢景奕的眼神里全是贪婪和欲望,那和宫垂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奸笑着看着澹台莲,眼光下流到令人恶心反胃。 澹台莲,你装什么装? 你的好师侄曲遥都能做,我为什么就不行!? 谢景奕看着澹台莲,鄙薄地冷笑。 他从澹台莲怀中扯出那张早已被揉皱的纸,故意展平给澹台莲看那上面凌乱潦草的字迹,然后丢给了他。 谢景奕哈哈笑着,问那身下犹如石雕一般的男人道:你以为这是你好师侄写给你的情信?你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聊以慰藉!?澹台莲,我若告诉你,这封信根本就是他替别人代写的呢? 那仿佛已经死掉的澹台莲猛地颤了颤,他眼神猛地有了焦距,澹台莲转向那封信,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封所谓的《爱莲说》 根本就不是为了你而写的啊! 谢景奕哈哈大笑,笑容扭曲又变态,他拼命嘲讽着澹台莲的自尊与高傲,并将它们狠狠碾进泥土里。 不是的!! 澹台莲突然疯了一般大声喊道。 他猛地支起身子,目眦欲裂,清俊的脸上似是染上了一点带着生机的红。 他从未如此迫切地去否定什么,他强忍着几欲夺目而出的泪水,低喝道:不是的谢景奕你放开我你滚开不是的 然而下一秒,谢景奕已然又一次欺身冲了上来,澹台莲起身驭剑,却忘记了周身功力早已被散!他猛地推拒着谢景奕,却被谢景奕猛地卡住喉咙!硬生生拉断了脚踝! 呃 一声痛苦至极的低喘声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