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棋子。他独独对你一个人冷言冷面,恶语相加。他恶毒冷血,自私偏激,像是刀刃一般,却把你护在身后,这个人,独独将仅剩的温软都给了你。 兰卿啊,这一切就好比你嘴上万分嫌恶厌烦这把琴,可你对这把天泉咽,从来都是珍重的如同眼珠子一般。平日里为了怕磕碰,甚至连弦都不上的 宫展眉说着说着,声音亦哽咽了起来,他摸着宫兰卿苍白的脸上,颤声道:这世上,谁都有资格杀宫垂云,可唯独你,独你最没有资格呀 你是最不该杀他的人了。 宫兰卿闭上了眼睛,那一幕他仿佛看见了当年,他孤身一人跌跌撞撞冲上演武台被打下来的那一刻,有其他宗派的尊者向宫垂云叹道:这个少年虽功法不高,可心性与根骨实在是难得一见,日后若勤加修炼,必成大器。 宫垂云听罢,一向阴冷的眼睛里泛出了骄傲地的笑意。 台上那个,是我徒弟。 宫垂云轻声说。 那孩子,是我徒弟,宫兰卿。 宫兰卿只觉得浑身愈发无力,生命似乎正在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流逝,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涣散。此刻山巅的火硝硫磺味已经愈发浓烈,天池水如同沸腾一般开始冒着气泡曲遥能感觉到这里的温度在剧烈升高 走!快这里有危险!这是山口的岩浆要喷发了 宫展眉试图将宫兰卿扶起来,却不曾想,这浑身是血的男人摇了摇头。 展眉,就把我留在这里罢。 已经重伤救治无望的宫兰卿翕动嘴唇轻声说:师父也在这儿呢我想在这山上陪着他,就不下去了 宫展眉愣了愣,眼圈猛地泛红,咬住嘴唇。 曲遥和玉清尊者已然重伤你要护着他二人下山一定要将天泉咽完好无损地带下去这是长白宗的宝物,便托付给你了纵使是殒身于此也不能毁掉 宫兰卿颤抖着支起身子,像是往常尽着他二师兄的职责一般,做着最后的调遣。 只是还有一桩事,我今后再也办不成了,还需展眉你帮我来做宫兰卿突然拉住了宫展眉的胳膊。 兰卿你说吧。宫展眉含着眼泪轻声应道。 只见宫兰卿颤颤巍巍摸进胸口里衣中,之后掏出来个小小的,染着血的口袋。 宫展眉只看了那小袋子一眼,眼泪便再控制不住,唰地淌了下来。 这是花种。宫兰卿小声说:有杜鹃、茉莉、兰花、蟹爪兰还有其他的 这是我下山偷偷买来的,每次怕师父发现,就买一点买了好几次才攒下了这么多。宫兰卿痛苦而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略带羞赧的笑来。 原本是准备,亲手种在戚晓师弟的门前的他养的花儿都是我下令毁掉的我其实一直想对他说一句师兄对不起你可是已经无处可说了可我还是想做点什么一直一直哪怕是做一点 宫兰卿将那染血的花种塞进宫展眉手中,用最后的力气,笑着对宫展眉轻声说:我再不能亲手种下这些花儿了这些种子便交予你了 宫展眉颤抖着接过那包种子,珍重地放进怀中,泪流满面地点点头。 宫兰卿看着几乎被水怪毁于一旦的长白宗和乌烟瘴气的晦暗天空,轻声一笑。 明年此时,等这些花儿开了,我等埋骨之地便能春雪融尽,花开万里了罢晓师弟若是看见了,不知要多开心 那时的长白,便不再是冷冰冰的山峰了 山河与我们,都是暖的 宫兰卿的脸上,绽出了一个带着点孩子气的企盼的笑容。 只是那个笑容,便如同松香一般,慢慢凝固在他的脸上。 宫展眉落着泪水,替他闭上了眼睛。 宫展眉将宫兰卿抱到宫垂云的身边,师徒二人就这样靠在山石上,紧紧挨在一起,似乎从没分开过。 便是此时,天池的西坡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滚烫的岩浆猛地喷发出来!滚滚浓烟伴随着遮天蔽日的硝石气味向天空窜去!长白山的西坡被岩浆溶出一个缺口,岩浆顺着缺口喷薄而出,瞬间将整个山体的西坡熔出一道口子! 岩浆的喷出口在不断扩大,眼见着曲遥等人站的山的东北坡已经保不住了,宫展眉咬了咬牙,他背起天泉咽,一手挎过澹台莲,另一手正要去拉曲遥,却见那厮已然擦了擦脸站了起来。 我无妨!还能挺一挺宫师姐就且先照顾我师叔吧!曲遥大喝道。 真是比牲口都要皮实!宫展眉无奈地吐了声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