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失去了焦距,伤痕累累的似乎已经失去神经的身体仿佛再一次感受到了痛苦。 他战栗起来。 宫夜光全毁了。 他是被你毁了。 宫垂云贴在戚晓身侧,轻声耳语,声音阴冷的可怕,仿佛魔鬼低吟,简直令人作呕。 支撑戚晓活到现在的最后一点力量和信念,就这样彻底崩毁溃烂了。 不不 没有不是大师兄 戚晓终于有了反应,他哭着挣扎了起来。 他已是几日水米未尽,身体里最后一点水份化作眼泪和鲜血流淌下来,原本已经要干涸的血洼此时又被新的鲜血所充填,戚晓浑身都战栗起来,钉在他皮肉肌骨中的锁链开始摇晃碰撞,发出可怕的声响 你可知,宫夜光得知这一切后是什么反应么?宫垂云继续沉声说着,一边观察着戚晓的反应。 你大师兄宫夜光不想活了。 他已然前路尽毁,一片晦暗。宫夜光如今生不如死,他已经决定要以己躯,去献祭天池内的水神。 宫垂云装作一脸悲怆,摇头叹道。 不不不要 戚晓泪流满面,嘶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他看向宫垂云,眼中尽是卑微的恳求。 我也不想这样啊,我费尽心力苦口婆心相劝可他说他如今早已失去一切,前途被毁早已活不下去了 宫垂云顿了顿继续道:你也知道,此刻仙宗内早已不再太平,长白要自保,只有不断寻求力量。我原想着,以自己的血肉去献给那天池之内的水神,奈何八字不符,命格也并不合适此事不知为何竟叫夜光知道了于是夜光便想用自己献祭水神,正好得以解脱了断。 宫垂云一脸可惜地惋叹道:你说他一心求死,只求解脱,我见弟子活的如斯辛苦,又怎能不答应? 宗主不要求您 戚晓用尽全力挣扎着,血窟窿般的膝盖努力弯曲起来。 他想给宫垂云下跪,可青铜锁链死死将他缠缚在那铁柱上。 可他连下跪的资格都没有。 除非有人能替代他。 牢房内阴冷无比,这几个字一出,猛地刮起一阵阴风,几乎要将那墙壁上的烛火吹熄。 我愿意我愿意!! 伤痕累累的少年突然奋力抬起头,眼中燃起了一点点类似于希望的光芒。 我愿意!宗主!我愿意祭祀水怪!!求您了!不要让大师兄死让他好好活下去!求您了 戚晓努力做着下跪的动作,任那铁钩锁链拉扯撕裂他的肌骨血肉宫垂云看着他泪流满面挣扎痛苦的样子,却是连扶他一下都不肯。 他浑身都是血污肮脏,已然没有任何一处完好的地方。可看到宫垂云默许的目光,他还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戚晓的笑容是那样干净纯粹,伤痕累累的脸上两个甜甜的酒窝浮现出来,一起露出来的,还有那颗羞怯的虎牙。 青溟幻境外的曲遥良久没有动弹一下,他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 曲遥伸手一拂,早已泪流满面。 青年咬着牙,早已气的浑身颤抖。曲遥看到这里,他便已然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一切断掉的,残缺的故事,就这样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宫垂云走后,戚晓闭上了眼睛。 却是此时,身侧突然响起了一个微弱的颤抖的声音。 亭亭瞳? 是你吗?? 那嗫嚅着的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愤怒,却又是那样熟悉,戚晓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个卷发的泪流满面的小男孩。 阿五。 地上的小男孩,是那只他救过的小穿山甲。 阿五颤抖着,自巨大的震惊和恐惧里哆嗦着辨认戚晓的脸。他记得上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那样俊朗温柔的模样,亭瞳蹲坐在树下削苹果,指尖温润好看,如同细幼的软玉,阳光一照,简直白皙的近乎透明 可如今他的目光再落在那双手上,已是一片溃烂外翻的血肉,白色的筋骨就那样裸露在外面。 十个指头上,没有一片指甲。 阿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活活卡住一般不停地呜咽。他拼命摇着头,他哆嗦地看向四周,想扯一块布或是什么东西替他偷偷喜欢的人包扎一下伤口。 可他做不到。 戚晓身上的伤太多了,多到他甚至数都数不清。 阿五你来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