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要去皇上面前参奏你们!!而且,自弘治十二年始,皇上已经下令,锦衣卫中不得再用重典,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老头儿便是刚被抓来的汪运隆。 他留着花白的络腮胡,大概是在哪边一时不慎蹭了点儿火,所以给烧焦了一小部分,身上的囚服同样破烂,但是掩盖不住他那肥油油的大肚子。 这里是南京锦衣卫的地牢,此时汪运隆正被绑在十字型的柱子上,而审问他的正是韩子仁。 地牢里是不是的会响起哗啦啦的铁链子声,不知道是不是要拖出什么刑具出来。 韩子仁坐在他面对的板凳上,右脚放在上面,姿势有些嚣张,“尊称您一声汪副宪,是看你也曾做过朝廷的高官,应该也见过皇上。弘治十二年的事情你说的不错,皇上是有过那样的旨意。不过……您这不遵圣旨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圣旨了?” “呸!”汪运隆老远吐了一口唾沫,“血口喷人,本官是朝廷命官,不是你一句‘不遵圣旨’就能定本官的罪的!” 韩子仁也不慌,笑着道:“行了,您的侄子早就什么都交代了,沾您的光,这几年他在高淳县强占了不少田地,看到朝廷出了清田令,他利欲熏心,又万分恐惧,恐惧之下做出的那些事,您都知道吧?亏得您给他出了不少主意,他才睡了几个月的好觉。” 汪运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你这是污蔑!” “你可以嘴硬,反正我的人已经从你的家中搜出了来往信件,虽说不全,但也足够了。他用计收拾那些测量员,事发之后你如何出面维护了他,他占的那些田,有多少只是他的名义,实际上都是你的,这些也都清清楚楚。您该不会以为,那个只知道仰赖你而活的侄子是什么了不起的男子汉,硬骨头吧?” 汪运隆是官场老油条还是不信,“哈哈,真如你说的那样,你何必还来审本官。” 韩子仁指了指他,“你的嘴巴里还有价值。那可是皇上的圣旨,你一个右副都御使就敢背着皇上的意思干了?哪怕是走夜路,也得找几人通行壮胆儿吧?” “休想!”汪运隆马上明白了,他破口大骂,“厂卫乱政,披麻食肉,不恤苍生,乌烟瘴气!我汪运隆绝不会助纣为虐,你半个字都别想听到。” “你会说的。”韩子仁笃定道,“说起来,老子也是知县出身,和这锦衣卫原本搭不上关系。不过老子当知县的时候就尤为憎恨你们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恶官!当时人微言轻,收拾不了你们,今天老子可不会客气!” “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那些个重典不叫你尝了,似你这样的吓也吓死过去,先给你用个轻典。”说完韩子仁面色一变,“来啊,上刑!” 当年洪武年间,朱元璋办得几桩大案也是相互交代,一人交一人,最后那个规模能上到几万,甚至十几万。 用现代数学表达,这叫指数级增长,更细胞分裂似的。刷刷的,人类的脑袋根本都来不及反应,可能已经落在你头上了。 而在刘瑾这里,就会有一个吊诡的现象, 就是一边各地新编好的鱼鳞图册送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另一方面涉案的官员也越来越多,当真是个奇景。 在另外一边,谢体中等一众官员的辞呈也已拟好,他们这些人毫无办法,也痛心疾首,面对这等局势,除了弃官而去、归隐山林,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可刘瑾不是正人君子,他想走,却不一定能走。 几天不出门的刘瑾还要专门为了他走一趟,因为汪运隆交代的人里,有他。 谢府内,谢体中不像寻常人被抓了以后大哭大闹,他很是镇定,而且一脸正气,在锦衣卫的围拥之下走了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