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室没有过多阻拦,皇帝现在就关心两个地方,一个扬州,一个大同。 况且和杨廷和本身也是在说两淮盐场。 “臣李东阳(谢迁)叩见陛下!” “平身。两位爱卿来的正好,朕正与介夫在说赈济灶户一事。私盐禁绝之后,灶户失去了余盐之利,这一点不可不察。你们也都说说,有什么意见?” 李东阳和谢迁心里都一顿, 赵慎在奏疏里说的事情,皇上竟然都已经知道了。 可比这八百里加急的奏疏还快的又会是什么? 或者就是说皇帝自己想到的。 这就比较厉害了。 李东阳往前一步,“陛下以百姓为先,此乃我大明天子之德。微臣于此事并无意见。只不过,两淮灶户之数不下十万,朝廷禁了私盐之后,今年可以赈济,明年怎么办?后年、大后年又该如何?再有朝廷赈济灾民,虽有总办之官,但也是依靠大大小小的官员下拨银两,但……” “但什么?”皇帝眉头一挑。 “臣请陛下御览。” 李东阳很突然的把奏疏拿了出来。 这就让乾清宫的众人有些惊异了,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朱厚照咳嗽两声,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其实明朝那些荒唐事,他大概是知道点的。 但他当皇帝已经当得有了代入感,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亲历者,有时候还是会很愤怒的。因为现如今的各项朝政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如果总是不见好,你说烦躁不烦躁? 结果赵慎的这份奏疏还真的来的‘恰如其分’。 他一看到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已经腐化到几乎全军覆没的程度了,瞬间便有些暴跳如雷。 于是‘啪’的一下把东西扔在地上。 随后猛然站起身,怒吼道:“朕真是瞎了眼,就是养条狗,还知道亲顺主人呐!这个邹澄还敢在京师装疯,他就是不疯,朕也要将他弄疯!!两淮盐业,是大明盐业之首!结果运司的盐政官员几乎个个贪腐!大明的脸面何在?大明的体统何在?!传出去朕就是个昏君呐!咳咳……咳咳!” 皇帝忽然如此动怒,司礼监、侍从室和几个文臣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刘瑾还不忘关心,“陛下息怒,要注意龙体啊!” 朱厚照不理他,“李阁老、谢阁老!你们说,朝廷靠着这样的运司、这样的官员,能管理好盐政吗?!盐课能不流失吗!千百年来可有哪朝哪代中兴之时,却贪墨腐化至此的?!千百年后,朕与大明岂不是后人的笑料?!” “你们听着!运司衙门的案子务必详查,谁也不能够求情,该是什么罪就定什么罪,不能因为涉及四十多人便咳咳……咳咳,便要求朕从轻发落!咳咳。” 皇帝如此动怒,忽然间咳嗽有些止不住似的。 几个官员都靠过来,想要扶着他。 “皇上息怒啊!具体情形如何,总要再去与赵盐司核实清楚才好。” 朱厚照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强制自己冷静, 随后他又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赈济灶户一事,朕原以为虽然不难,毕竟银子是有的。但是现在看来,盐课之中贪墨之举甚多,这银子朕就是舍得给,还不知能发得下几成呢!” 有的时候,朝廷的银子还没出京师,就先要流失一部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