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许多人行事都已变得万分小心,邹使若是横死于家中,朝廷必定以此为借口,再掀要案,毕竟邹使也是朝廷三品大员,到那个时候小事变大事,岂非不智?所以倒不如邹使自己给自己一个了结。徐侯爷担保,一定照顾好您家中老小。” 邹澄双拳紧紧握着。 半月前,这个徐侯爷还是说叫他不要走动,以免打草惊蛇。 半月后,没想到是他先撑不住气,已经有了‘让自己干脆死掉’的念头! 皇上啊皇上,你这一手熬人之法,倒是熬出了人心险恶! “还未……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非也,姑娘一句话便要邹某的命,总该是要邹某知道个清楚,死得瞑目,否则来世要报恩,都不知找谁。” 对面的女子眉眼的眼睑一敛,略微停顿后说:“小女子名为关柠。” “关姑娘如何证明自己是徐侯爷的人?邹某又该如何相信,你说的话便是徐侯爷的本意?” 这些问题倒也寻常, 而既为寻常之问,来之前也必定有所准备。 关柠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纤纤葱指夹住递到邹澄的面前。 “徐侯爷的笔迹,你应该熟悉的很。” 其实邹澄只是这么说,他哪里想看?他恨不得没有这个东西好让他以此为借口混过去! 现如今这个局势,这个女子说的所有的话都在逻辑之内,换做他是侯爷,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开始谋划杀人了。 不过人毕竟不是多么理性的生物,想得明白,却不能够接受也很正常。 等到真的有这样一封信,邹澄又拿过来看得极为认真,因为只有白纸黑字才能打破他最后一丝幻想。 上面写着:吾亦知汝冤情,但汝不死,事不可为矣。汝死后,汝妻儿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因为是当着外人的面邹澄才没有发怒,但其实心中已经怒气冲天!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好东西! 一个个冠冕堂皇,还不就是趋利避害四字! 死道友不死贫道,想得倒是美! “邹使。”关柠将蜡烛移到桌子中央。 那意思,这封信你看过就结束,可不能留下来,所以一定要烧掉。 火焰在邹澄的瞳孔中升起又熄灭,他紧锁着眉头,问出了一句不甘心的话,“宣我入宫的旨意是司礼监出来的。陛下迄今并未与我交代过任何一句话。甚至于让我进宫的旨意是不是陛下本意还未可知,朝廷中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陛下要清查盐课。再者,我入了京,还未见过陛下。可以说没有一样是确定的,便在这种情况下,徐侯爷还是要我死吗?!” 关柠平静的与他对望,“邹使,您真的知道陛下是怎样的君王吗?” “姑娘风尘中人倒是清楚?” 这话带着些冒犯。不过关柠大概是习惯了,又大概觉得对面的人都快要是个死人了,总之是不怒不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自顾自说自己的。 “陛下深谙权谋之术,熟稔驭人之道。从不做任何无意义的事,并且只要做了,也必定是谋划有奇。徐侯爷不是没想过救你,毕竟侯爷与邹使相识多年,若是不信任邹使,这个两淮盐使的职位怎会落在侯爷的头上?” “但小女子先前已经说过,面对当今天子人人都在变得小心谨慎,打草惊蛇之举万不能做。所以……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那我想要见侯爷一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