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贸易,现在朝廷完全允许,茶叶也是紧俏物,所以对王守仁来说自无不可。 问题就在于成本。 “四川距沿海有数千里,好在有长江水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卖不出高价,无论怎样,都会比福建的茶商少赚许多利。” 费宏表情平静,“只要能获利,四川的百姓就是会满意的。伯安也知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现在川藏茶道分南路和西路,这路上要过金沙江、大渡河、岷江等大河,还要翻越二郎山这样的高山,所以,反倒是长江水运更轻省些,只是距离实在太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守仁摇了摇头,“子充公,晚辈的意思是,赚得少,商人就会转到沿海来的。” 费宏一怔,“四川的巡抚衙门搬不走的,只能在四川。” “那……如果川茶出海,川藏之间茶马贸易的茶叶不足,雪区部落会否不稳?不论如何,是不是还是要上奏皇上才好。” 这倒是。 “……至于搭船出海,自然子充公开口,为得又是四川的百姓,晚辈岂有不应之理?哪怕现在船只缺乏,但一些茶叶还是能装得下的。对了,现在大明船只最缺,能行使于长江上的货船,子充公也要早做准备才是。” 费宏一听眉头更皱。 “多谢。唉,现在想到陛下那句话说的对,事情不做不知难。千头万绪的,着实愁人。还有,这几日我便要回川,大朝会之后,陛下要下旨免朝,现如今就是想奏报陛下也不是容易事。” 王守仁想到费子充毕竟是他老爹的旧识,所以考虑了一下,“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 于是后来就有三月八日,朱厚照在后花园召见费宏的一幕。 他下旨免朝三日,所以不愿再去乾清宫了,说实话就是宫殿,天天住里面也会腻。 “王伯安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在离京之前见朕。今日本来是下旨免朝的,但朕是一国之君,统管天下万兆百姓……罢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 费宏心中对皇帝深感敬佩, 接着就将这一日跑下来的结果仔仔细细的说了。 朱厚照一开始听着不在意,但越听越觉得有味道。 旁得不提,费宏这个人在努力的跟他的思路。 年轻人还是不一样,要是指望刘健能研究这些,还不如指望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 “……出海,有得赚吗?” 这个问题费宏真答不上。 “回陛下,海贸微臣实在不了解,只是听说出海获利十倍之,臣觉得抛去路途耗费,应当也是有得赚的。” 因为免朝,朱厚照穿得就是宽松的蓝色袍子,头发束起来在根部扎住,随后自然垂于后背。整个人倒有点像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在费宏的眼前晃来晃去。 “听说是这样,实际也不一定,否则百万两银子的货物出去,朕岂不是转眼就赚到一千万两?”皇帝摸了摸鼻子,“你的这个思路,朕很赞赏。所谓因地制宜,雅安那些地方,百姓种不出粮食只能种出茶叶,你作为父母官就要替他们想办法,不管将来做不做得成,仅是这份心,便值得嘉奖。” “但话说回来,你收了百姓的茶叶出海,肯定不是一斤两斤,必然是几万斤甚至十几万斤,如此规模一旦亏了,这银两从何处出?所以朕以为,虽一招不成,但调头不能太急。太仆寺不要你的马,你就卖到民间去,又有何不可呢?大明到处缺马,民牧在退出、官牧又得供军,民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