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感慨,“陛下之勤政可追太祖,真可谓我大明之仁君。” 再转头看侍从室的三位,他们大多也都忙忙碌碌的样子。 严嵩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去拿给汪献看,汪献大致扫过,指着上面道:“语气加重些,当时陛下是有些怒意的,还是要叫他们尽快回话为好。” “是。” 费宏大约是先来,所以知道一些,便对王守仁说:“也是前几日刚刚听说,广东的布政使吉应和在陛下询问户数、田亩、赋税时答不出来,陛下颇为恼怒,也使后来之人万分紧张,生怕在君前出丑。” 王守仁又一次震撼。 看来这述职不下于一次京察了,京察还有办法从中做手脚。在君前要是显示不出干练,那可就无可救药了。 不过看费宏老神在在的样子,应当是心中很有把握的。 不多时,有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擦着汗从正殿里出来,陪他一起的还有皇帝身边的太监刘瑾。 刘瑾看到王守仁讶然了一句,“是王伯安到了。” “见过公公。” “免了免了。” 刘瑾看向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让费宏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刘瑾还是按照顺序来,先请了费宏,“费先生有请吧。” 王守仁刚站起来又坐下,随后他的视线又落在门外廊道里那个老人家身上,看他走路微颤他本想帮忙扶一下, 却听身后一个声音提醒,是谢丕在说话,“王参政,不必担心。应是给陛下问了几句关键的。只要不说假话,就没有问题。” “假话?” 不久后,靳贵走了进来,将记录的东西交给谢丕,“以中,明日记得去户部核实一下这几个数字是否准确。” 谢丕站起来双手接过,“是。” 交代完之后,靳贵又折返回去。 谢丕解释说:“有些人面圣就会紧张,有些人是说谎紧张,只以结巴、或是回奏不流畅来论人职才能,陛下觉得会冤枉一些不善言谈的臣子,所以会在事后核实所提问的一些数据。只要没有故意撒谎,陛下都不会追究。” 当初侍从室之所以成立,就是为了辅助皇帝记一些朝政,这些年过来,其职权范围当然会逐渐扩大。 其中核心一点,就是皇帝会对官员所奏的话进行核实。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官员们会有所忌惮,不敢随意的撒谎。 王守仁听完心中则不以为然,欺瞒皇上?他是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 谢丕说完这些便忙去了。 边上的严嵩看得很是羡慕,王守仁是状元的儿子,谢丕也是状元的儿子,刚刚在此处的费宏本身就是状元。 严嵩即便自认优秀,可在这么多牛人面前也不免自惭形秽起来,他在朝中唯一关系比较近的就是刚刚转正的刑部侍郎赵慎,可也仅是个侍郎而已。 王守仁除了父亲,还有很受重用的王鏊帮他撑着。 严嵩思来想去,还是难以排解心中的怨气,人啊……就怕和人比。 王守仁没有等多久,像是述职,发挥越好的臣子时间就越短。大明时,四川这个天府之国上缴的赋税占全国财政收入不高,基本就在2%—3%的样子。 其实四川在宋朝时人口众多,超过了一千万,经济也发达,上缴的赋税超过全国的三分之一,但有明一朝四川的经济发展一直缓慢,存在感也不高。 主要开国的两代帝王重心都在北边防务,等到前面几位去世了,后面也没几个正常皇帝。 朱厚照心里种了一颗种子,待后续再说,费宏主政四川以后,四川的田赋有所增长,已经从前两年的八十多万石,突破至今年的一百万石,成效显著,足以说明天府之国的底子还是很好的。 费宏离开后,王守仁低着脑袋,不急不躁的走了进去。 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