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怒火,他们谁也受不住的。 “还有在下的脑袋。”梅可甲附和说。 王华又问:“那么接下来呢,是要本官配合你保护货源?” 梅可甲露出微微的笑容。 “中丞,商场之上你争我斗,虽然是为了几两碎银上不得台面,但也是成王败寇,手段什么的,在下该用的都会用的。简单的说,从来也没有别人打我,我却不还手的道理。所以中丞如果不介意,或许可以和在下合作一番,把那些要对付梅记的商家,勾出来。” 王华没说不同意,他先问:“你想怎么做?” “中丞初来,浙江上下都知道您是太子的人,但中丞是文官,和魏公公不同,您这边只要没有特别明显的替我撑腰的姿态,他们很快就会怀疑、随后去试探您的态度。” “你是想来一个请君入瓮。” “不错。” 王华思量了一下,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人会上这个当的,我是詹事府右谕德的身份出京,此时来浙江,谁也不会把我不当做太子的人。而且,还有些冒险,万一他们真的行动起来,断了你的货源,影响了今年的海贸,出了这岔子又当如何?耽误了殿下的事,这干系你我都担不住。” 梅可甲劝道:“如果中丞不将我推出去,那么他们就会将矛头对准你了。” 一样的套路再来一次, 怎么赶走魏彬的, 就怎么赶走王华。 “在下知道,中丞想让浙江一切和原先一样,但魏彬败走,对方的气焰是止不住的,所以安稳得了一时,安稳不了一世。” 梅可甲的意思,还是要露出獠牙, 要凶起来,镇住那些人。 王华起身背手,他很是细细得思量了一番。 “……若是可以,还是先看看他们的动作如何?” 梅可甲皱了皱眉,文官比太监虽然有‘品相’一些,但与此同时做事也就有一点循规蹈矩,如果是魏彬,只要有利,什么他不敢干? 但他不能让王华这么保守。 心中想了想,梅可甲说:“中丞,您真的认为一个湖州知府就可以参倒浙江的镇守太监吗?虽然陛下登基以来,数次限制厂卫,可一个四品知府,在宫里的公公眼里,还算不得什么吧?” 王华眉目一皱,“你想说什么?” “中丞不知有没有想过。您没在的时候,在下的靠山是魏公公,魏公公可是浙江的镇守太监,那么对方呢,他们的靠山是谁?几个商人,可入不了魏公公的眼。” 这话再说下去,就是要晃动大明朝的根本了。 但王华人在京城的时候,太子就有过交代,要他清楚的知道浙闽的商人是和什么人在勾结。 所以他没有阻止梅可甲。 “海商的利益每年数百万,甚至是千万,不独被商人吃了,在下的同行们也得孝敬。省一级的,布政使衙门、按察使衙门哪个不拿银子?他们拿了银子就敢都揣进自己的口袋,难道不向北边送一点儿?” 王华的拳头一紧。 国事如此,实是让他心痛。 “那你也送了这两个衙门?” “送是送了,但没送成。”梅可甲倒也说了实话,“收银子是一门学问。在下这个忽然从外地来的人,什么路数,他们不知道。所以这银子送了太少得罪人,送了太多他们不敢收。等到摸清在下的路数,他们就更不敢收了。” “那你觉得,刘大夏会不会收浙江的银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