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大群的老头老太太呼啦啦下了车,在稍作集结之后,便向着刚才那人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这声势浩大的场面,一群被抢了音响,怀疑人生中的老人,更懵了。 “这么多人撵着跑,这人是犯了多大事儿啊?” …… 滴嘟,滴嘟,滴嘟…… 病房中,心率仪的阵阵鼓噪和儿女的啜泣,伴随着老人最后的时光。 蹲坐在病床边,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石阿贵,石红梅两只眼睛已经哭成了桃。 她的身后,三个嫂子带着孩子,也在不住的抹着眼泪。 “妈妈,爷爷要死了吗?”才六岁的小孙子,看着床边不断哭泣的姑姑,扬起小脸对自己的妈妈问到。 “别瞎说。爷爷……只是累了。”儿媳眼圈一红,将小孩子抱在了怀里。 一片沉默中,石家的三个兄弟回到了病房。 “哥,大夫怎么说?” 见三个哥哥从外面回来,石红梅抹了抹哭的一塌糊涂的脸,抽噎着问到。 面对妹妹的询问,石红兵默默的摇了摇头,默默的蹲到了病床旁边。 看到一向稳重的大哥脸上的默然,石红梅愣了。 “爸!” 良久,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她死死的抓住石阿贵的胳膊。 “爸,我求求你了,别扔下我!别扔下我们啊!我妈走的早,她走的时候我都还没记事儿。这么多年,你又是爸又是妈,你走了我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我还能找谁去说啊?爸……” 看着小妹伤心欲绝的模样,三个哥哥嘴唇一阵颤抖,伸出胳膊将妹妹都揽进了怀中,默默的跪了下去。 轻轻的握住石阿贵那冰凉的手,石红兵抽了抽鼻子。 看着那记忆中不论怎么难都总会笑着的脸,此时泛着青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他的泪腺崩了。 一旁,老二石红学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只砸的地板发出一阵阵闷声。 忍了两个多小时,他终于压抑不住了。 “爸,小时候家里怎么难怎么苦,您都能笑呵呵的说声‘没事儿,有爹呢’。您走了,以后我们再遇上难事儿,去找谁啊?” 叮铃铃。 就在兄弟四个再一次泣不成声之时,病床上放着的一台老人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那上面的来电显示,石红梅一愣,擦干了眼睛,接了起来。 “李叔?” “小梅啊,你爸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呜……” 听到电话中李世信的声音,想起下午石阿贵准备出门时的模样,石红梅哭的更凶了:“李叔,我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去参加你的演唱会,可他晚上犯病之前,我还说了他……他最后的心愿,我,我都没支持……呜……我不孝。” “不说这个,把窗户打开,看医院前面的广场!” “啊?” 石红梅茫然的站起了身,看向了病房的窗外,远处的广场上,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对着这里挥舞着手臂。 随着她擦干眼泪,打开窗子,一阵若有似无的歌声,便钻进了病房。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檐, 当车菊草化作深秋……水。” 随着渺远的歌声,病床上的石阿贵,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爸?” 病床边,看到昏迷中的石阿贵有了反应,石红兵瞪大了眼睛。 “我用固执的枯藤做成行囊, “走向了…布满荆棘的他乡……” 隐隐约约的歌声中,看到石阿贵的眼睛轻轻的颤抖着,缓缓睁开,石红兵呼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惊呼道:“爸!爸醒了,爸睁开眼睛了!” 听到自家大哥一声大喊,石红梅霍然回身,“快!把爸扶到窗口!” 渺远的歌声中,病房中的悲痛和沉寂被打破。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病床上的石阿贵抬了起来,准备抬到轮椅上。但是老人身上那维系着生命的仪器太多了,横七竖八的管子根本无法移动。 眼见着病床上的石阿贵半睁着眼睛,茫然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而自己的两个弟弟还在笨手笨脚的去摆弄那些根本不可能动的管子,石红兵大喝一声:“床!直接抬床!呼吸机氧气管和心率仪捧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