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忍,他起身朝回廊里走去。边走边衔了根烟在嘴里,有些迫不及待。 拢火去点,弥弱的柿色火光跳动,烫亮了那双勾人的凤眸。 回廊还算清净。 他倚着柱子,越过墙上的漏窗看外头一排雅致的竹林。青蓝薄雾缭绕,恍如烟雨江南。 待到烟燃至三分之二,刚刚的烦躁淡了些,他这才转过身来,闲适地坐下。 贺时鸣嘴里叼着烟,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颇有兴致地去瞧那口大铜缸。 以及一只垂危的小蝴蝶。 庭中。 乔曦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缺氧了,安霏霏要求多来几条,她就得陪着一遍又一遍浸冷水。 颤抖的身体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蝴蝶,奄奄一息地趴在泥土上喘息。 她趁着抬头的间隙,费力眨掉眼里的水,生水直接接触眼睛,有些刺痛。 眸光不经意向前掠去,她看见回廊里有个男人。 这是乔曦第一次见到贺时鸣。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见到他。 回廊很空。 男人只是安静地坐着,却很惹眼。 那是一勾过分清绝的轮廓,指尖夹一簇火光,青蓝的烟雾散开来,整个人似高高在上的俯瞰,又似游戏人间的旁观。 总之,挺不走心的。 乔曦微微恍神,下意识又抬头去看。却没想到这一抬头刚好撞进了他的眸。 她这才意识到那个男人也在看着她。 绝非暗地打量,他的目光是灼热的,专注的,穿过一切距离和喧嚣,径直停留在了她身上。 他似乎恭候她多时了。 乔曦的心无端抽紧,她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就连导演中途喊了再来一遍,她也没听到。 男人的目光似乎带着蛊惑,让她无法思考更多。 只能看他。 忽然,那男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看她的眼神也愈发放纵。 乔曦紧张的吸气,把水珠也一并吸入肺中,咳的厉害。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脑中只有一个字。 逃。 未等身后两个小太监有动作,她抢先把头埋进水里,仿佛那口铜缸是绝对的安全区。 男人的凤眸闪过一丝惊讶,沉沉吸了口烟,一声戏谑的低笑伴随着烟雾散了出来,就连眼尾处不易察觉的小痣也沾了笑意。 这模样很是浪荡,但不叫人厌,反而生出几分蛊惑。 贺时鸣忽然就觉得烟没意思了,他收回视线,碾灭火星。 深冬时节,男人身上罩着一件墨蓝的羊绒大衣,挺括的版型让他看上去疏朗而清隽。那蓝色很深,像夜晚静谧的海,里面是熨烫笔直的冷灰色西装。 来往的工作人员里不乏年轻少女,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羞涩以及憧憬。 贺时鸣径直走到陈导旁边,瞥了一眼监视器。 画面定格在少女的特写镜头,一双含情桃花眼被冷水刺红,颤抖的唇瓣看得出她很冷。 未等陈导起身,他似笑非笑地开口,轻懒的嗓音中透着压迫。 “若是演不好就让她滚。浪费时间是想让谁受罪?” - 第2章 贪恍惚的云 周遭皆停了动作。 贺时鸣玩着打火机,拇指随意的挑开盖帽,又将其盖上,清脆的击金振玉之声。 陈导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只得赔着笑脸,试探问:“.....七爷您的意思是?” 贺时鸣不说话,只是把目光定格在了监视器上。陈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监视器里还实时播着拍戏的画面。 那是水下镜头。 少女在水里睁着眼,眼球上遍布的血丝也看的清清楚楚。 双唇发白,眼神近乎涣散。 陈导猛地回过神来,这话不是摆明了在护着乔曦吗? “cut!cut!这条过了!过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是久炼成精,飞跑着上前帮乔曦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又拿了厚厚的外套裹住她。 “曦曦,我陪你去休息室把头发吹干吧,这大冬天,湿着头发会感冒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