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硬是从椅子上推了起来,起身走到顶楼,倚着围篱,向下不断四处张望。 寻了老半天,甚么也没见着。 强烈的失落感席捲而来,我不明白自己在等待的为何,是想从他人的抱怨中获得心灵上的慰藉吗?因为我没去学校,所以不必承受他所经歷的痛苦与烦躁。 这是甚么幸灾乐祸的心态啊,别说其他人,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基于某种忽然意识到的自尊,我毅然决然走下楼,回到二楼的房间,拉开窗帘,试图使阳光照进房内的每一个角落,被大家拒于门外的他太可怜了。 以大字形的模样躺在床上,我闭上眼,任凭灼热刺眼的光束打在自己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双眼,太阳仍悬在天上,位置稍微西移了些,原先银白色的光线转为昏黄,室内满是穿透玻璃窗传进的闷热。 我望着天花板,停顿了会儿,有些吃力地自床上爬起,欲打开窗使空气流通些。 「你怎么整天只会囉哩巴嗦个没完啊?」才刚推开窗,熟悉的声线便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是能够清楚嗅出掺了生人气味的空气。 我惊喜的探出头,发现除了他外,还有另一人,他俩并排走着,穿着相同的制服。 歪着头,屏气凝神站在窗边,努力想听见他们的交谈内容。 「不管你的话你又会一脸可怜兮兮地说我都不理你。」 「我是叫你别囉嗦,又没有要你不理我。」 「你看,又在强词夺理。」 「你很烦耶!」 …… 直到他们消失前,我的视线都不曾有所转移。 比起上回,在二楼更能有效接收到下方传出的音讯,也短暂瞧见了他俩的样貌。 身高较高、瀏海旁分且说话音量较大的是昨日我见到的那位,而他身旁那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起话来总是义正严词的男孩子似乎就是昨天他口中碎碎念的乖乖牌同学。 还真是奇怪的人哪。 ……不过,好像也不奇怪,人与人的相处本来就是一天抱怨一天相好的呀。 但为何我一直等不到相好的那天? 夕阳逐渐西下,落日总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哀伤,明明很美丽,却在心头涌上一股又一股愁绪。 这是一种强说愁吧? 记得半年前,自己也会与几个同学偶尔打闹一番,或是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叶品宸,我们一起走吧。」 当他不再一如往常,而是充满怜悯的欲佯装成一如往常时,我于焉认知到自己也许真的该走了。 可是该去哪? 于是我来到了这里。 「……应该——都凋谢了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