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红枫林,林内廊亭考究精巧,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地方。回廊上风景宜人,最适合年轻男女谈天说地,您看,嘿嘿——”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面上的表情却是极其暧昧。 苏小千岁看着他那副样子,十分嫌弃地侧到一边,对沈衡道:“我们去临将阁吃蟹吧,那里的蟹黄粥很好吃。”最关键的是,点心做得也很好。 两两敲定,竟是都满意的。 路过桂圆身边的时候,苏小千岁轻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约会这种事还是投其所好为好。”阿衡连古诗都背不下来几首,看什么风景! 两人相携而行,没走多远便遇上了手持折扇的顾允之。 他今日穿了件淡蓝绣蝠纹的常服,头上一支白玉簪越显风流,他笑呵呵地迎上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兴致勃勃的样子?” 沈衡笑指着不远处的酒楼,道:“去吃蟹,听说阁里的螃蟹都是现吃现捞的,新鲜得很。” 顾允之含笑扫了两人一眼:“原来是这样,正好我也是愿意吃这东西的,同去可好?” 沈衡知道他同苏月锦的关系极好,想着同去也无甚不可,便大大咧咧地点头:“那自然是好的,多一个人也热闹,大家一块去嘛。” 一旁的桂圆和道道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风情”四个大字。 顾允之是什么人?那是出了名的玉面元君,虽瞧着温润,实际上能入他眼的人寥寥无几。沈衡看不出这里面的意思,旁人可是看得真切。 这段时间,因着这位顾侯爷总找沈小姐下棋,千岁爷与她独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难得出来一次,哪能愿意多一个人? 桂圆偷偷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果然,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跟挂了层糖霜似的,说出来的话也半点不含糊:“你要吃蟹便自己去,我要同阿衡单独去吃。”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沈衡讪讪地推了他一下,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顾允之眨了眨眼,似乎早料到这人的性子,颇有些埋怨地说:“你怎的这样小气?大家在一块不好吗?有了阿衡之后,你便不待见我了。”这话说得体面,避重就轻,让人不好回绝。 苏月锦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成亲之前都是要花前月下的,等阿衡生了孩子,我便有时间陪你了。”话毕,直接拉着沈衡离开了,徒留石化的众人,半晌未能回神。 沈大小姐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都有些蒙了,也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同她理解的那般。 他们这次来,没有惊动耀月城的官员,也只做寻常商旅打扮,为的就是不想太惊扰当地的百姓。 用过饭后,两人租了一条小船,泛舟湖上,终于有了些意境。 只不过,湖上的画舫也跟着多了起来。 其实所谓的画舫,这里头道道许多公子爷心里都明白,无非就是些坊间上不得台面的新营生。 吹拉弹唱的姑娘端坐其中,偶尔晃过哪个公子的眼了,便请上自家的船里弹上一曲,比烟花柳巷多了份雅致而已。 沈衡已经记不清这船上到底被丢了多少姑娘的帕子了,她一面看着,一面琢磨着等下要不要拿回去几条,让道道留着擦桌子。 苏月锦则是一直泰然坐于舟上,偶尔托腮捡几块鱼食丢下去喂。 艳红色的大船缓缓靠近的时候,沈衡尚在瞧着他喂鱼。一名身穿大红色长裙的鸨娘挥舞着满是香粉的帕子,媚笑道:“公子同个丫鬟坐在舟上有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叫几个姑娘来跟爷们解解闷?”这般说着,已是拉开了船上那一层薄纱。 沈衡瞧着那里面坐着的姑娘,环肥燕瘦,当真是各有千秋。 她打趣似的看向苏月锦,笑呵呵地道:“爷们可要请一个上来?” 他歪头看着她:“等下你吃醋了,我可是要倒霉的。”他像是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吗? 船里突然传出一曲调子,听不出是用什么乐器弹的,似琴似筝,匆匆几个音节,却是极为悦耳。只是弹奏的人似乎有些焦急,曲调有显得些许凌乱。 沈衡不懂音律,却看见苏月锦听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愕然抬眼看向那处声音的源头。 “是阿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