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坟茔中已无你的位置,你……速去。”王问樵甩开她的手,向外走去。不是他心狠,实在是妹夫的脸色和语气吓着了他。妹夫虽然混,但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孟家的事一定非常严重,否则他不会专门叫自己过去。若孟家真是犯了株连大罪,他一定要孟家定罪之前与他们断干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见丈夫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孟滢全无平日的清冷,声嘶力竭地道,“王问樵!你如此绝情,不怕涵儿和馨儿寒心么?莫不是因为我没为你生出儿子,你便想借机将我逐出府,好让春风巷的小娼妇入府吧?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回眸看着妻子扭曲的脸,她这般刻薄,让王问樵压了十几年的不满一下爆发出来,“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的丑事?当年你嫁姜枫不成,才算计到我头上,逼我不得不娶你。清荷嫁于姜枫后,你从中离间,致她们母女与姜枫不合。孟滢,你早已犯下七出之条,若非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你以为我能容忍你至今?” 孟滢瞋目裂眦,“离间他们夫妻、父女不合的只我一人么?你们王家人人有份!既然百般看不上姜枫,你们当初为何上赶着把王清荷嫁过去?!” 王问樵不欲与她逞口舌之争,转身出房门后吩咐管家几句,便回了青衿书院。 孟滢在房中呆坐片刻,管家进来行礼道,“请您离府。” 自视甚高的孟滢怎堪被一个下人羞辱,她抬手就给了管家一个耳光,“滚!” 管家任她打骂,躬身一动不动。 “夫人……”在门外候着的婆子快步进来了扶起她。 孤立无援时,孟滢心里闪过姜枫的笑脸。姜枫心善宽和,他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孟家被灭门。自己要去找他、求他。孟滢整理妆容,快步向外走去。 管家快步上前,双手将休书递上,“请您带好自己的东西。” 孟滢咬牙夺过休书,抬头挺胸地走出王家,乘马车直奔西城兵马司,赶到衙门外时,孟滢已经冷静下来,心中有了主意。谁知她挑开帘,竟发现衙门外全是官差。 事急从权,孟滢已顾不得规矩,戴上遮面的围帽,下马车款款上前站在她最不屑爹的围观百姓之中,意外见到二弟孟寻礼被衙差押了出来!若非从小一处长大,孟滢定然认不出这个鼻青脸肿衣衫褴褛之人是她亲弟弟。 孟寻礼也瞧见了人群中的姐姐,他眼睛睁大,挣扎着要呼救。孟滢吓得身子一颤,连忙低下头,待二弟被押走后,孟滢又发现母亲身边的心腹婆子、府中的管事等人也被押了出来。 百姓们纷纷议论着,“衙门都是夜里转运犯人,怎这回这么着急,孟家究竟犯了什么案子?” “什么案子咱不知道,但一定是了不得的大案,看这个架势孟家一定完了。”有人幸灾乐祸。 “能把好脾气的姜二爷逼成这样,他们也是活该。” “……” 脚底无根的孟滢被婆子扶上马车,直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婆子劝道,“夫……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府再想办法吧。” 回府?回哪个府?孟家么?孟滢瞳孔一缩,慌乱地道,“不要,我不要回去送死!你去给姜枫送信,就说我孟滢要见他……快去!” 婆子硬着头皮到了衙门前求见姜二爷,但会快就被折了回来。孟滢不肯死心,停在路边等姜枫出来。得了消息的姜猴儿出来瞧了一眼,小声吩咐道,“找个由头将她赶走,你们派人盯着,不准这妇人靠近二爷百丈之内。” 姜猴儿返回姜二爷身边时,笑成了狗尾巴草,“二爷饿不饿?您晚膳想吃什么?” 姜二爷紧盯着瞿伦学交上来的竹九的口供,随口道,“辣熝鹿肉、白鱼羹、甘草冰雪。” “得嘞,二爷稍等,马上就来。”姜猴儿立刻应了,立刻吩咐人去买乐天食府的白鱼羹、百味楼的辣熝鹿肉和集雅院的甘草冰雪。 饭还没买回来,押送案犯去京兆府的冯子瑞却跑回来了,“大人,府尹大人请您速去京兆府。” 姜二爷站起身,吩咐周其武,“将卷宗整理清楚,爷回来再看。” 周其武应了,姜猴儿连忙道,“二爷,晚膳直接送到京兆府么?要不您先吃几个包子垫补垫补?” “回来再吃,派人回去跟母亲和夫人说一声,让她们早些歇息。”姜二爷快步走出衙门赶奔京兆。好巧不巧,出门就遇上了多日不见的郭静平。 身上脏兮兮的郭静平抱拳,“二哥还在忙?这是打哪去?” “京兆府,你提的什么?”姜二爷的目光落在郭静平拿着的油包上。 郭静平憨笑着,“观音寺对面小巷里的煎假乌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