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北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就是吃饭。” 沈存信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沈知北离开了。 沈知北走远后,祝微星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就说你多心了,观南哥基本的节操还是有的。” 沈存信轻蔑地呵笑一声,不敢苟同。 吃过中饭,沈存信就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医院。有了祝微星的再三保证,加之他职业的关系确实没功夫照顾小孩,他最终还是把沈知北留在了顾家,只是离开前拉着侄子推心置腹地叮嘱了一大堆,而且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自珍自爱,保护好纯真,远离老变态。 沈知北的态度也很明确,反正他说什么都点头说好。 送走沈存信后,祝微星遵守承诺几乎寸步不离沈知北,同时为了不让他和顾观南接触还把顾观南赶到了书房,自己拉着沈知北在院子里吃着零食晒太阳。 顾宅的院子里有个很大的吊床,据说顾观南很小的时候他妈妈亲手为他做的,顾观南很珍惜,这么多年都没撤下来。 这个吊床是顾观南妈妈的遗物,家里没有人敢碰,就连祝微星都不敢。但是顾观南知道祝微星闲暇之余就会跑到院子里晒太阳,所以又在这张吊床旁边给他挂了一张新的。平时祝微星就在新吊床上晒太阳。 祝微星抱了一堆的零食放在吊床上,然后熟练地爬了上去,又把沈知北也拉了上来。 吊床很大,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为了方便聊天他们两个是并排横坐在吊床上的,双腿刚好露在外面。 沈知北从小的家教和修养都是告诉他坐要有坐相,站也要有站相,所以以一个不甚优雅的姿势躺在吊床上让他有些不习惯,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但是在吊床轻轻柔柔的摇晃中,他也渐渐体会到了其中乐趣,身体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最后决定放纵一回。 沈知北和祝微星并肩靠在一起,身子随着吊床一摇一晃的,挂在外面的双腿也不自觉跟着摇晃了起来。他嘴里塞着祝微星投喂的棒棒糖,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旁边那张看上去年代久远的吊床。 他好奇问祝微星:“微星哥哥,那张吊床坏了吗?” “没坏,不过不能碰的。”祝微星告诉他,“那张吊床是观南哥的妈妈在他小时候亲手做的,是观南哥妈妈的遗物来着,观南个=哥不允许任何人爬上去的,最好是连碰都不能碰。你要记住啊,别去碰,不然观南哥会生气的。” “哦。”沈知北点点头,收回了视线,不由地又想起了被顾观南放在床头的那张合照。 他至今还没见过顾观南的父母,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顾观南的长相大概是随母亲多一些的。那张合照里只有顾观南和他的母亲,两个人五官十分相似,特别是一双眼睛。 顾观南的母亲有一双笑起来很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饱含着温柔与宁静。沈知北并没有见过顾观南的母亲,但仅仅是从照片上看过就觉得这一定是个很温柔文静的女人。 顾观南的眼睛和他妈妈如出一辙,就连笑起来时眼角弯下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那张照片照片中的顾观南大概是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已经和他妈妈差不多了,外形清俊,显然已经是个帅气阳光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和身后的妈妈一模一样,任谁看了都能一眼看出是母子俩。 那时候的顾观南还是阳光爱笑的,五官的棱角还不是很分明,看起来还比较温柔平和。然而如今,柔和的线条早已蜕变成了斧凿刀刻般的分明棱角;阳光而青涩的五官也被阴郁和凌厉代替;而那双眼睛里也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温度和融融的笑意。 顾观南从未刻意遮掩对于母亲离去的不舍和思念,却又把她当做逆鳞不允许别人提起。 沈知北很清楚顾观南是个危险的人,他复杂且喜怒不定,但同时他也深刻地明白,他不是天生就这样的。或许在没坠入地狱之前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开朗。他也时常在幻想,若是当初那场意外没有发生,顾观南的母亲没有在车祸中丧生,他也没有失去自己的双腿,那顾观南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大概会是榕城最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吧。或许他依然爱笑,那张俊美英挺的面皮下不再是阴翳和冷漠,而是明媚笑意。 每每想到这里,沈知北的心情总是无法抑制地低沉,总是心生怜惜。 对于顾观南,他从来无法把他当成一个单纯的坏人。他们有着相似的出生,相似的家庭和相似的人生际遇。 他也是在少年的时候失去了母亲,之后父亲再婚,他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他比顾观南幸运,他的父亲没有出轨,是在他的母亲离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