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冀曦听他说的郑重,总算放下心来。 虽说而今日本人只希望治下都是顺民,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对于那些揣一点恨意而又无可奈何活在当下的人,在必要的时候还是会选择忽略。 比如现下,对铃木薰来说白青松可能是算个不安定因素,但考虑到萧冀曦需要在七十六号里站稳脚跟,还是会选择替他摆平这件事。 萧冀曦搁下话筒,叹了口气。 要不是在战争年代的话,他会觉得铃木薰挺倒霉的,身边这几个人都牟足了劲儿算计他,然而现在只能说是活该。 任东风果然兴致勃勃的对白青松调查了一两天,而后迅速的偃旗息鼓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铃木薰又发挥了作用。张明在地牢里关了两天,后头的审讯没叫他再参加,应该是吓唬过他一回之后想起他还是个新人,不打算让他接触可能涉及机密的事儿。 毕竟谁也不知道张明能说出些什么来。 不过没人拦着他在地牢里溜达。萧冀曦下去转过一圈,回来后一天都没吃下饭。 战场已经很残酷,他是被炸废了一条腿,但还见过真被炸的缺胳膊少腿的,甚至于炸成两截或者更多截的人,按说应该对血腥场景司空见惯。 可见过一回受刑的人就知道,不一样的,完全的不一样。前者不过是以杀戮为目的,伤者该感谢自己命好。 后者是真真正正的求死不能。 后来听任东风气急败坏的说一个没看住,让张明拿碎瓷片割腕了。 那时候任东风在院子里抽烟,萧冀曦见他来的不寻常之早随口一问,就得了这么一个答案。 “半夜接了电话说是人没看住,一群废物。”任东风看起来的确有点憔悴,眼里爬着些红血丝,不过说实在的萧冀曦来时见他这幅尊容,还以为是昨晚他在哪玩高兴了。 “碎瓷碗都能拿来自杀,这帮人决心倒是不小。”萧冀曦听起来是在很感慨的说风凉话,不过风凉是假的,慨叹是真的。 只有死才能保住秘密——这是他早就学过的。不过,只有真面对这一切时,这句话才显得真实而沉重。 “算了,反正也是个菜鸟,估计没什么情报可榨。”任东风恨恨道。“这事儿说出去是咱们丢脸,所以千万不能让上头知道。” “那是自然。”萧冀曦仿佛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之意,神色如常的道。 “便宜他了。” 任东风这话说的和他吐出去那口唾沫一样铿锵有力,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萧冀曦在屋檐底下站了一会,大太阳照着,就是心底止不住的发凉。 死在这地方是件便宜事儿。 萧冀曦回住处的时候本能觉得不大对劲。具体是什么地方说不上来,但是后脖子上的寒毛倒竖。 他默默地拔出枪来上了膛,一步步靠近了卧室。要是真有杀手进来了,他想应该是在卧室,因为这么晚了,人别的屋子可能不会进,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