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任顾照单全收,又低下头来含住了她的嘴唇,牙齿还有意咬过她的唇角,剐蹭了一下后才衔走小冰块。 常锦礼本意只是逗一下他的,谁能想到他真的过来接了。 于是,她舔了舔唇上的糖精的味道后,就自己吃起来了,“不给你吃了。” 后者,她也担心这路上忽然出来那么一个人,万一还是筒子楼的同志,那就尴尬了。 两人才拐弯,还真碰上筒子楼里的同志们,大家看到彼此,都热情地喊了声:“参谋长、嫂子好。” 她本嘴唇笑得有些弧度,听见这声称呼后,又慢慢垮了下来。 她想起了韩蓄,但是什么都没说,心里的这道伤,得等时间慢慢去愈合。 她抬头看向远处筒子楼灯火通明的模样,各家各户忙碌的身影及声音。 谢谢你,韩蓄。 谢谢你,成全了我们家,让我们家得以齐全。 任顾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低着头慢悠悠走着,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插在了裤兜里。 “你快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常锦礼微微侧过脸庞去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记得?” “想听实话?我不记得了,那天收拾屋子的时候,我看到了结婚证。”还有他备忘录上登记的日期,被画了一个很大的一个圈。 任顾在这方面确实不够油滑,若是别的泡妞高手,早就暗搓搓去准备惊喜了。 更不会这么直白地问她,在他眼里,或许“按需购买”更实用些吧? 她没有生气,甚至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发现没什么缺的。 “我没有特别想要的,若真的是想要实现我的愿望的话。我希望你出任务、工作也好,要平平安安的。” 常锦礼说的话很轻,又站在了他的左边,照理来说,他目前应该听得不是很真切的。 但是,她直觉他是听到了。 因为他牵着她的手一紧,随后停下了脚步。 两人这会已经回到了榕树下,她手上的袋子此时已经被任顾接了过去,拎着。 “这个不算,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因为我的命也是韩蓄给我的,现在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珍惜自己。”任顾说起这话的时候,双眼的目光真诚又认真地望着她。 她眼睛一下湿润了,匆忙偏过了头,她不想他看到她落泪。 任顾伸出了左手,抚到她的脸庞,用拇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窝。 “别哭,你这样,我也会难受。” 常锦礼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吸了吸鼻子,“我才没有,你不知道,我以前可是不怎么哭鼻子的。可能,这里的人和事太过真切,真情实意的相处,让人容易动情。” 任顾自动自觉将她说的“这里的人”代入理解为是筒子楼的,他扯了扯唇角,“好了,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物质生活上,她不缺。既然如此的话,她又认真想了想。 “那……我要你帮我洗头,在你在的日子里,都帮我擦干头发。” 他举起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好,我答应你。” 她所不知道的是,任顾即使没有属于他俩的记忆,但是,当他见到她脖子间的那个戒指时,他就知道她会是他的妻子。 她也不知道的是,他凭着直觉找出了他的戒指,放在了和党徽一起的盒子里。 * 大厅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下,四处闪烁的大灯在轮流打在底下扭曲着跳贴身舞的面孔上。 如痴如醉的表情,张开眼中迷离的神态。 少女般青春的花季,在潮流洋气的风俗中与之沉沦。 何德美翘着二郎腿,坐在酒水台子后面,抽着一根细细的卷烟。 旁边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还戴着一双墨镜,因为几年前,他的双眼在一场打斗中,被划瞎了。 “那两个鱼虾已经被请去喝茶了。”显然男人是对着何德美说话,但是两人都没有朝对方看上一眼。 而何德美也明白,“请去喝茶”是什么意思。 “那边有说什么吗?”何德美含在烟,说话有些模糊。 “放心,我的人要真有不讲义气的,也不能跟我。只是,你缓一缓,那些小动作最近都不要做了。外面盯得紧。” 何德美鼻间喷出了一团舞来,应了一声后就靠着后背的椅子坐下,“钱老板什么时候来?” “最近都不来,外头风声紧,都在找他。” 何德美用拇指和食指捏出嘴里的小烟,这才转向他,喷了他侧脸一团烟。 “去帮我做件事。” 男人摊开了双手,示意她继续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