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悄地升高,在万云的簇拥中登上天穹的顶端。 此刻,它像一位的国王,无情地俯瞰着自己死去的国土。 卧室内,何津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继续麻利地将手中剪裁开的旧床单缠结实——在她的面前,是一条由旧衣服、床单、被子剪裁捆绑而成的绳索。 这条绳索太长了,足足有十余米长,占据了大半张床。五彩缤纷的,各种颜色的衣服、床单都有,如一条折叠起来的彩虹。 在她制作绳索的的同时,一边的李光启和戚卫光两个人则奋力拉拽过每一段绳索,确保它们全部足够结实,可以承担每个人的重量。赵国强也在客厅忙活着,照着戚卫光外套的样式,给三人穿在最外面的衣服都贴好内衬的杂志,以增强面对丧尸的防御力。 制作绳索是一项漫长而繁琐的工作。每一块布料怎么剪裁不会浪费,怎么剪裁可以保证最大的拉力上限,都要精细地考究。只要有一处瑕疵,花在整条绳索上的努力便会前功尽弃。 他们必须在每一处,都拿出百倍,千倍的信心。 好在做这种东西是何津的专长。经过几乎是一上午的不懈努力,绳索终于大功告成。看着自己的大作,何津满足地叉着腰,向李光启挑了挑眉毛:“怎么样?十强手工up主的手艺不错吧!” “那是那是!老婆大人真给力!” 李光启连连点头答应。别看何津是个女子,捆出的绳索却是两个男人合力拉扯都拽不开! 赵国强那边也完事了,递进来三件贴好杂志的冲锋衣。杂志紧贴在大衣内侧,向外凸出隐隐约约的轮廓让这件简陋的防装显露铠甲的有力。 纸作铠甲有着悠久的历史,可追溯到一千多年以前,直到晚清依然活跃在战场上。李光启家杂志或期刊很多,每本大约八九十页左右。三本杂志叠装在一起,就能成为相当优异的护甲。 除了反复受到攻击的耐久度问题,纸甲的性能毫不逊色于铁甲,甚至比铁甲还轻便许多!不只是遇上丧尸,如果万一和匪徒之类的人的发生了冲突,这样的防护也会有非常大的保障作用。 穿上衣服,拿好武器,再背好待填充满的背包,呆在房间中的每一秒都显得更加焦躁不安。 窗户打开,李光启将床单的一头紧紧缠在床腿上,又往桌腿上捆一圈,最后绑在衣柜上这才安心地将这条修长的绳索由窗户释放下去。 透过大敞开的窗户,整个小区的状况一览无余。 丧尸于小区中游荡,那些种在路边的绿植也染着斑驳的血迹。几截被啃断的尸体仰躺在空旷的广场上,敞开的腹腔里已然寻不到心脏或脾脏,就连丧尸也不屑去啃咬。 停车场也乱成一锅粥,奔驰,宝马,小轿车,面包车,不论先前有多高贵的名牌血统,此刻已经全部沦为了毫无用处的废铁。它们相互冲撞、重叠、挤压,直到摞成一座钢铁的墓碑。 该出发了。 李光启不再去注视楼下的一片狼藉,一个主意却悄然藏进了心底。他正欲走向窗口,却被何津一把拽住了手。 回过头去,那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不舍的目光。李光启也拽着她的手,却只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何津苦涩地笑了,她轻轻将手撒开。 “光启,早点回来。” “嗯!” 李光启背过身去,不再与那双眼对视。 第一个自告奋勇下去的是戚卫光。赵国强默许了,似乎他已经知道不需要担心对方。 楼房外壁,戚卫光双手抓住绳索,两脚踩墙,有条不紊地往下移动。绳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李光启的心也跟着来回晃动,生怕出了什么事。 但他的心很快就放下来了,因为他发现戚卫光的身手比自己好了太多。 即使与自己见过的正规军人所采用的攀爬方式不同,但他的动作却很熟练,自始至终脸上都不曾有紧张或是害怕——仿佛他本来就是活在天上一样。 真是难以置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赵国强趴在窗边看着,也是满脸的震惊,那双棕褐色的眼瞳久久不能平静,对方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流畅许多。 小区内丧尸肆虐,贸然空降必定会被撕成碎片。李光启之所以全然不怕丧尸的威胁,正是因为这处地带的巧妙性。小区总体上分为内外两个区域,中间一道修长的红砖围墙把这两片天地隔离开来。围墙很高,至少有四米,散落在小区里的丧尸绝无可能隔着墙发现他们。 而卧室窗口所对的地方恰好就是是围墙,墙边仅有一排绿植。一楼没有窗户,墙体与楼体形成只有两人宽的窄巷。一直到十多米外的拐角处出了小巷,才是真正开阔的广场地带。 事发突然,附近也并没有别人。丧尸自己是摸不到这里来的。 李光启观察发现,它们似乎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