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更多的是一种信念,要活下去的信念。 再一扭头,洗衣机边被保鲜膜封住桶口的塑料桶中俨然是将近整整一桶清澈的水。 “而且咱们本来是打算洗澡的,热水器里预热的水也有几十升。” 好,这足够挺一段时间了。 李光启激动地扶着水桶,脸上的兴奋与近乎癫狂的喜悦在水中波动。 想都没想,他回身猛亲在何津的脸上,然后将她高高举起——有些沉甸甸的,那是生命的分量。 “哈哈,真是爱死你了!” “讨厌~平时怎么不多这么亲我两下!” 何津的脸上也漾起笑容,抬手轻敲两下李光启的脑袋…… 哦,对了,还有客厅的窗帘! 想到这里,何津轻轻挣开了李光启,小跑到客厅落地窗跟前,将窗帘一把拉住。 虽然现在看好像没什么必要,但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嘛?有备无患! 她的目光顺着滑过窗帘,却落在客厅里的小蓝毛身上——他刚刚一直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和李光启。 他有一双很特别的灰色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两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咦?这个是?” 何津歪了歪头,戚卫光也跟着歪了歪头,两人的动作出奇地同步,看上去居然有些可爱。 “哦!想起来啦!” 何津忽地拍了拍掌。 戚卫光有些不知所措,像炸毛的小狼一样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手中刚从茶几上拿起的书也紧紧地攥在手里,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拿着。 李光启认出了那本书,那是昨天刚买的戴朝安诗集,现在它崭新的绿色封皮被戚卫光攥得起了一层皱。 不过他并不很生气,甚至有点惊喜——混社会的小青年原来还有对诗感兴趣的。 借着客厅比较明亮的灯光,李光启也真正看清了他的脸:不像他想象中贼眉鼠眼的社会青年,戚卫光的五官非常端正,可能长久的饥饿让他瘦脱了相。一张枯黄的皮肤紧紧勒在脸颊两侧的颧骨上,才让他的面相显得有些渗人。 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显得也更明亮了,这种漂亮的瞳孔是少有的。只不过……从他身上,李光启总是能嗅到一种匕首般的锋利。 “你是超市的那个孩子!” 何津眼睛一亮,脸上竟有几分惊喜。 原本担忧相处问题的李光启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何津对他也没有太多隔阂。 “嗯,他叫戚卫光。刚才在楼道里多亏有他和赵叔帮忙,我们才能脱离险境。” 戚卫光的目光中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一声“他”似乎咬得特别重。 踌躇片刻之后,他还是伸出了右手——那甚至没有擦干净尘土的右手:“你……您好。” “你好!我叫何津,你叫我姐姐也行!你的名字很好听呢,我就叫你小戚吧!” 何津友好地迎了上去,并没有如戚卫光所想的那样,拒绝这只大多数人都会拒绝的肮脏的手。他很震惊,只是感受着那温暖,细嫩,而纤细的五指与自己的五根手指彼此间合拢,随着何津的摇摆上下起伏。 “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可以啦!如果光启欺负你……告诉我,帮你收拾他!”何津冲戚卫光得意地扬扬眉毛。 李光启也配合着自己的媳妇吐了吐舌头,背过身去,将窗帘拉好…… 夜深了。零星的枪声渐渐止了,呐喊与哀嚎也渐渐停止。 原本金碧辉煌的居民楼瓦顶,笼罩上一层血色的悲凉,与废墟的破败。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李光启再三劝说,终于让何津回屋睡下,他与戚卫光对坐在窗边的两张藤椅上,透过窗帘的一点缝隙轮流守着夜。 一方面,这样他可以随时注意戚卫光的动作,好观察这个新识的房客;另一方面,如果他真地由于今天被挠的那一下发生变异什么的,戚卫光也能很快作出反应。 街上,只剩下一团又一团稠密的黑影继续晃悠着,血迹斑驳的翻倒的轿车将整条街堵塞。高楼大厦也化为钢筋水泥的尸体,在死夜中昏睡下去。 李光启一边检索着手机中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试着打过去;一边依旧好奇而紧张地端详着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