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衣张口结舌,没想到谢惭英竟然套他的话。 难怪手感都一样,谢惭英手上加力,宁拂衣却因为吃惊,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谢惭英出山之后一直用的宁拂衣的姓,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谢小壮会姓谢,明明武功那么差,就算轻功了得,又怎么能在沧浪四魔的围追堵截下安然无恙。 最重要的是,谢惭英终于发现,师兄和谢小壮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你为什么要骗我!谢惭英气得把宁拂衣的假脸捏得变形,就跟那晚在霍通天府门外一样。 想到自己每天对谢小壮呼来喝去,时常不是发脾气就是打打杀杀,想到那些时日的思念,却没想到人其实就在身边。 宁拂衣本来也没打算瞒谢惭英太久,不过是一直不知怎么解释,和谢小壮在一起时,谢惭英明显要轻松得多。 他揉着被拉变形的脸,等到揉得恢复了原状,才去拉谢惭英的手,讨好地笑:我们阿英这么聪明,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谢惭英甩开他,把头扭到一边:别说好听的,你你明知道 明知道我想你,却不肯说明真相。 宁拂衣换了正经的神色,道:当初你离开沧浪山,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走,我当时没答应,所以出来之后怕你生气。再则你总担心我会怪你杀了人,若我就这么跟着你,你恐怕只顾着让我怎么高兴,怎么喜欢,却全然忘了你自己怎么高兴、怎么喜欢。 谢惭英本有些委屈,但听了这一番话,不禁心潮翻涌,所以师兄之所以这么做,只为了顾忌他的感受,哪怕他是去杀人,师兄也只想让他高兴? 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有股情绪急于宣泄,但又不知如何宣泄,最后只能又钻进心里,带来一阵温暖和酸涩。 谢惭英伸手摸了摸宁拂衣的脸,问:这个东西敷在脸上久了,是不是会痒? 宁拂衣忙道:是啊,上次你看见的那些红斑就是,痒起来真是折磨人,一不小心大概还会毁容。好阿英,看在你师兄这么惨的份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可怜巴巴的神色,当真和谢小壮一模一样。谢惭英顿时心情复杂,以往见到的,是温柔和煦和一本正经的师兄,没想到易了容之后,竟然变成个会撒娇的哭包,还总是油腔滑调。 你真是谢惭英最后只觉好笑,不去唱戏可惜了。 咳咳,宁拂衣戏被拆穿,也很有点尴尬,这事儿你可别告诉别人。 谢惭英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道:看你表现吧,我饿了,还不快去准备吃的。 得嘞,公子稍等!宁拂衣演起来驾轻就熟。 英雄宴摆在城外的刺马庄,师兄弟俩人兴冲冲去看热闹,结果第一天上擂台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脚色,谢惭英顿时兴致缺缺,干脆和宁拂衣一起打听名单上剩下的人有没有来。 结果除了阎空,还剩下三个人,都没来参加英雄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两个人大失所望,干脆在城里逛上元灯会。 谢惭英少时也曾逛过,有时与父母一起,有时与舅舅一起,如今物是人非,所幸身边还有师兄。 他想起师兄从小在沧浪山长大,便问他有没有逛过灯会。 宁拂衣说行走江湖时偶尔也能遇见几次,但也没有好好逛一逛。来金川的武林人都去了刺马庄,城里反而冷清了些,逛灯会的都是些普通百姓。 谢惭英停在一个猜灯谜的铺子前,猜中五个可以得一个小莲花灯,若能猜中全部一百个灯谜,则能拿到那盏六角镂空大彩宫灯。 猜灯谜还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了,谢惭英试了几个,最后只猜出十来个最简单的,再往上更复杂一点的便有些困难。 他求助地看向宁拂衣,结果发现对方的脸颊在灯火映照下有些红,很是尴尬地挠挠头:我从小只专注习武,书本子是看不大进去的,猜灯谜这种事,嘿嘿~ 谢惭英想起自己少时也不爱读书,到如今也只记得几首娘亲教过的诗,不由得喃喃念出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宁拂衣没听清,凑近了问:什么? 谢惭英看见他眼里映着的灯火,像温暖的月亮,心里涩涩地淌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还没来得及抓住时就已经消失了。 没什么。他猜中了十个,老板乐呵呵地递给他一个大一些的祥云灯,但他跟老板商量着换了两个莲花灯。 逢着节日,老板很好说话,道了两句祝福语后说:把这个灯点燃了,去城西河边放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