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上露了怯,好在陛下还是看在德妃的面上不再追究,德妃还是受宠着的。 天子离去,朝臣停留片刻,也跟着从殿中退了出去,踏下玉石阶梯,走在宫道上,身着朝服的大人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赵励随着大人们朝宫外走着,钟正江行至身侧,朝他抬抬手:“方才多谢妹夫帮着开口一二了。” 赵励眼中淡淡的看他一眼,看在连襟份上,到底不得不提醒一二:“侯爷客气了,本官并未帮到甚。侯爷若是有心,不妨对府上姑娘多上心一二,也免得再招致灾祸,越是身在高处,便有无数人在下边盯着,看着。” 钟正江在他面前不再强撑,对七姑娘钟雪生出事端来也十分不高兴:“…性子偏执,走时本侯还叮嘱过她,谁知她又闯下了祸事来,也就上边还有德妃娘娘压着,若不然凭着今日这一参,她往后的名声怕是都毁了的。” 对七姑娘钟雪,钟正江也是满腹不悦,钟雪虽是他的庶女,但宫中的钟德妃是她的亲姐,而德妃又与侯府向来不亲,多有嫌隙,叫钟正江对秦姨娘母女只得多有顺从,不敢强行训斥了的,轻不得重不得。 赵励只听着,一路出了宫,赵家的轿子已等候多时,下人已经掀起了轿帘,赵励出声同钟正江告辞:“本官先前的话,侯爷回去不妨多想一想。” 钟正江下意识的回道:“行,本侯回去好生想想。” 见人走,赵励看着江陵侯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他说的江陵侯还是没有领会到,随即赵励坐上轿,轿夫稳稳当当的抬起,往赵府去。 赵励的意思,是告诉江陵侯,他确实没有帮着开口,赵励从天子特意点了侯府庶子钟云辉出列后便摸到几分天子的意思,当即便亲自去侯府把人给收下。 天子做事自有深意,今日天子特意点了他来问话,赵励便知道这件事他做对了,而说上那番话,若说是身为姻亲偏帮钟家,不如说是他顺着天子的心意开口罢了。 叫江陵侯约束好府上的姑娘,不给如今身在宫中的德妃添了麻烦,叫下边无数双眼睛盯着错处,这才是赵励真心实意的劝诫。伴君如伴虎,帝王翻脸无情,两家姻亲之家,钟家若是出事,赵家也同样会被连累,天子母族高家尚且行事不敢越界,何况是区区后妃一族,哪里就敢猖狂的? 闻衍出了大朝会,回了前殿,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震怒,宫人送了香茶来,闻衍目光落在矮桌上的食盒上:“缀霞宫来过了。” 杨培对今日的情形一一看在眼里,见天子如今面色如常,杨培心下反倒有些忐忑起来,有些不知陛下问这话的意思,天子问这话,到底是高兴还是心里正不虞着呢?莫不是下一刻陛下就要发怒的? 食盒是杨喜亲自接的,杨喜不知大朝会的事,笑盈盈的弓着身子:“回陛下,缀霞宫的芸香姐姐两刻前送来的,盒子里装着的,这会还温着呢。” 闻衍在食盒上看上一眼,杨喜就闻弦知雅意,把食盒给打开,把里边的两盘点心给端了出来。点心还带着温热的香甜之气,冲淡了前殿的雅致,杨喜把点心放到天子面前,闻衍伸手拿了一块玉白如意糕尝了两口就放下了。 除天子任太子时,行军途中多有不便,天子与将士多是同食外,天子膳食极为讲究,早食后只会饮茶、汤,甚少动糕点,能叫天子破例已是难得,若是当真要尝,叫了膳房依着天子的口味做几盘也就是了,哪里用得上非要钟妃娘娘亲自做的。 杨培心中十分不解,不知陛下此举是何意,钟妃娘娘非是膳房的御厨,口味自是比不得专为天子做膳食的御厨们的。 闻衍摆摆手,杨喜便提了食盒退下了,两盘子点心便留了下来,杨培伺候上前,见天子已开始批阅折子,正想着把点心移开,闻衍目光虽在折子上,口中却说道:“不用,就放在这里。” 杨培低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是。” 稍倾,闻衍从折子中抬起头,交代一声:“今日的事,给她透露一二,不必说全了,只要叫她知道有此事就行。” 他却不是那等做了好事不留名的。 杨培一听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要把此事传到钟妃娘娘耳里,重点自是要描绘陛下的功绩,好叫钟妃娘娘知道陛下不易,心中感激的。杨培当即福了身:“是,老奴这就去办。” 这等事对杨培来说再是简单不过,说话传信,该怎么说,如何说,掐头去尾,模糊一二,甚至是巧言一番,不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