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点头:“不错,嫔主子说得有理,内务处册子上登记得明明白白的。” 香枝这时候脸色才变了,赶在徐嬷嬷要命人抬了册子上来比照前,她先开了口:“嬷嬷,这几件瓷器是熙妃娘娘用的,是奴婢、是奴婢偷拿了熙妃娘娘的瓷器,又找人准备带出宫,这一切都是奴婢犯下的错。” 她脸色变换,钟萃看着人。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传到了耳边,只听这香枝咬着牙关,死死的说了一句:【徐嬷嬷聪慧,指不定就能疑到熙妃身上去!】 钟萃瞳孔一缩。她再看去,只见这香枝一脸英勇,仿若要慷慨就义一般,脸上写满了敢作敢当的模样,哪有半分的要攀扯到熙妃的样子来。 这话徐嬷嬷却是不信的,她朝一旁的侍监看了眼:“可是这位宫人说的却不是这样,他说的可是这是你得的赏赐。” “不是,是奴婢说谎了。”香枝说得又快又急的,像在掩盖什么。熙妃昨日却实是给她赏赐了,只是赏的不过是叫她去随意挑上几盒胭脂水粉之类的,是她看那库中架子上满是堆积的无用的瓷器摆件,便借着这个借口挑了几件贵重的带出来。 香枝身为曾经良妃身边的宫女,在良妃宫中也算是得宠,不缺用度,只如今良妃都自顾不暇,他们这等曾经伺候在身边的也没有好日子过,除了一二心腹,其他的宫人们莫不另寻了出路。 香枝跟在良妃身边,知道不少消息,她便是用这些消息来讨了熙妃的赏识,得了熙妃另眼相看,赏下了赏赐来。若是没有这回,她只消在熙妃面前伏低做小,自有得到重用的时候。 徐嬷嬷看了看人,却不再审问,而是命人把他们带了下去,按宫规处置。如这等犯事的宫人,轻者送往司宫处重新调教一番,重者送太池处。瓷器很快被人给收走了。 钟萃看向徐嬷嬷,还有些不解:“嬷嬷,这便审完了吗?”钟萃听到过那香枝的心声,总认为此事没有这样简单。若非这知道这香枝心中所想,钟萃也不知她其实有心攀扯熙妃,可她一个宫人,为何要扯上宫妃? 徐嬷嬷轻轻颔首:“人证物证俱在,何况这宫人自己也承认了,按宫中规矩处置再合适不过。无论是偷拿的还是赏的,总归是这宫婢犯下的错。” 徐嬷嬷这话说得其实也对,钟萃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就像她说的,无论是不是熙妃赏下来的,这宫婢总是犯了宫规,由宫规处置再合适不过,但钟萃心里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两个宫人带下去,这件事也就结了。钟萃带着杜嬷嬷出了内务处,走在回缀霞宫的路上,钟萃心里难免又想起来几分。 杜嬷嬷知她头一回处置这种事,还当钟萃不习惯,朝她说道:“嫔主子不用担心,些许小事罢了,多处理几次也就习惯了。” 钟萃又不能说出听到的心声,只能含糊的点点头。回了缀霞宫,钟萃先换了身衣裳,这才去小床边看了看皇长子明蔼。 他醒着,先前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开始左右看看了,等钟萃到了面前,他脸上隐隐就笑开了。芸香几个一直守着人,见状忙说道:“殿下醒了一会了,醒了就到处看,定是在寻主子,结果没寻到,连我们拿了拨浪鼓来他都不爱看的。” 钟萃心里一软,哪怕知道她们这话做不得真,心里仍旧跟吃了蜜糖一般叫人高兴,她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在房里四处走动,指着窗外的花草给他看。养在窗边的几盆花最近已经生出了花苞,再过些时日就能开了。 说了会话,见皇子要睡了,钟萃这才把人抱回内殿,让芸香守着他。转身去外边练起了大字。 夜里,天子驾临缀霞宫。天色已然不早,钟萃这会儿正捡了本书看,便听到外边的通报声,忙起身相迎:“见过陛下。” 闻衍大步走进来,他身着常服,抬了抬手:“免礼。” 闻衍照旧先去内殿看过了皇长子,见人正在安睡,到底没舍得打扰,在一旁站了会,钟萃站在身后,轻声问询:“陛下怎的来了。”天子只有极少会连日来缀霞宫。 闻衍转身,脸上显露出不悦:“朕不能来?”闻衍脸上不高兴,但心里却没有恼怒,他抬了抬眼,缓缓开口,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听说今日你下令从怡春宫召了宫人审问?” 这宫中任何都瞒不过天子眼睛,钟萃在受天子教导时便深知这点,钟萃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陛下是何意,但天子问,她便一五一十的回:“是,今日从怡春宫召了个宫人到内务处问话。” 闻衍居高临下,他只轻轻低头就能看见钟萃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