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怒,口气也不太好,冷冷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接她回去的。” “不用了。”谢持风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冷冰冰地看着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凭什么?”郸弘深针锋相对道:“好歹桑洱跟我是同一个师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接她回去天经地义。你是她什么人啊,就代替她说不用?” 桑洱被两人的声音吵得有点不舒服,动了动,在熏人的酒味里,她闻到了一阵幽幽沉香气,喉咙里咕哝了一声,脸颊在身边少年的袖子上蹭了蹭。 正在对峙的两人同时愣了愣。 这一举动,虽然不一定是桑洱故意的,却是在拉锯中给出了一个选择。谢持风神色稍缓,看了一眼郸弘深,面无表情地说:“人我先带进去喝解酒茶。等一下自然也会送她回去,不用你操心了。” “你!” 郸弘深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头疼,却又无可奈何。一来,是桑洱非要热脸贴冷屁股,偏心谢持风。二来,他也没道理在谢持风生日当天在赤霞峰和他动手。 还有一点是他不愿、但又不得不承认的——即使动手了,他估计也不是谢持风的对手。 算了,他就不该管桑洱的闲事。 就让她蠢死吧。这么执迷不悟,她肯定有一天会后悔! . 蒲正初考虑得很周全——由于在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担心有人喝多了酒会醉酒闹事,早就备了绿豆醒酒茶。 桑洱喝了以后,胃部翻腾的感觉缓了下来,舒服了很多。 宵禁逼近,宴席也快尽了。谢持风依照先前说的承诺,把桑洱送回了她的洞府。 有的人喝醉了会撒酒疯,变得很亢奋。桑洱则显然属于醉了以后很安静乖巧的类型。 被谢持风扶到了躺椅上,她就缩着不动了。面颊,耳根,微翘的鼻头,都被酒意浸得泛着粉,唇瓣呈现出水润的糜红。一呼一吸间,挥之不去的清甜酒气铺满了洞府里的空气。 谢持风点亮了洞内的烛台。光线一亮起,桑洱就有点不舒服地偏了偏头,咕哝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谢持风顿了顿,他点亮烛台,本来就是担心桑洱起夜时,会因为太暗而被东西绊倒。 听见她的抱怨声,谢持风看了她一眼,将烛台放远了一些,还用一个灯罩隔住了它。 桑洱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了。 谢持风抱了一床被子过来,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在床边椅子上坐了下来,沉沉地盯着桑洱的睡颜。 记得在小时候,父母尚在人世时,夸他聪明、喜欢他的大人有很多。谢家灭门后,流浪的他又成了被人处处嫌弃、打骂的小乞丐。 人情的冷暖两极,都尝了个彻底。 所以,在加入昭阳宗后,即使有很多人声称自己爱慕他,谢持风的态度也很平淡,更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他知道人的爱恨是可以在一瞬间改变的。 也习惯了独来独往。那些所谓爱慕他的人,并没有几个真的能接近他的心。 一年前,桑洱刚开始粘着他时,谢持风很不习惯,心里也有点厌烦她。不过,他却没有阻止桑洱的接近。因为那时的他,下意识地利用了她的爱慕,来让郸弘深痛苦嫉妒。 但人非草木。渐渐地,看多了桑洱那种温柔专注的神色,谢持风的心态也变了,终于开始不带别的色彩,而是去正视她这个人本身。 今晚,看见那一幕时,他脑海里完全没有了一年前那种利用的想法。直冲心头的怒气是真实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