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的海域。 良久到眼里渗出泪水,眼眶通红。 胸膛剧烈起伏,她埋头在自己破旧的衣衫里,脊背瘦弱,很久后才听见一声呜咽,像是年迈的野兽那种嘶鸣,却又不敢让人听见。 终于逃出来了,时隔二十三年后,她才得以自由。 因为不能有孕,多年无子,她被沈家人肆意□□,拳打脚踢,他们还要脸面,每次都是往她的身上招呼,尤其是肚子,要么拿脚踹又或是直接上手,睡在漆黑又满是虫子的柴房里,也就是靠着在军营里做活,才能苟活到今日。 叶三姐半靠在舱壁上,她掀起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肚皮上全是浓重的青紫,痛得她蜷缩起来,也不能缓解半分。 不过,她好半天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失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喃喃自语,沈家人得到报应了。 而她会好好活下去的。 叶三姐整个人躺在船舱的地上时,呆愣地望着头顶,她想,自己要活着见到阿姐。 不过,没想到她半夜就发起高热来。 正被前来叫她去吃饭的祝陈愿发现,怎么敲门都无人应声,怕出什么事情,就推门进去。 结果发现叶三姐满脸通红地躺在地上,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把祝陈愿吓了一跳,赶紧出去找随船的大夫来。 也惊动了陈欢几个人,一家四口围在面前看大夫诊治。 随船的大夫是陈家里供奉的,姓谷,他把脉完,眉头深深皱起,示意他们到外面去说。 谷大夫叹气,“常年亏空,淤血郁结,能活到现在算是她命大,先给她换件衣服吧,拿盆水擦拭一番。我熬点药,到下一站港口去买点药草,船上的救不了她。” “谷大夫到时候让清和跟着你一块去,银钱不是问题。” 陈欢立即表示,后面她去船舱里翻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准备给叶三姐换上。 到了里间,她才撩起上衣的时候,看见那一大团黑紫般的痕迹,下意识和祝陈愿对上了视线,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惶然。 不过看着叶三姐烧到通红的脸,和被汗浸湿的衣裳,陈欢还是忍着难受,将她的衣服给掀开。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除了大团颜色深的淤血以外,还有一条又一条长长的疤痕,遍布全身。 陈欢给她换完衣裳后,咬着牙齿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畜生!” 骂的是那些不把女子当人看的,如此行径比之畜生又有何不同。 祝陈愿也心惊,怪不得一向冷静的祁秋霜会出手,大抵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下如此狠手,比直接要人的命还让人难受,祝陈愿默默地拿蘸水的巾子给叶三姐擦拭脸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现在的心情,比知晓白和光的经历时,还要来得复杂。 她们两个给叶三姐喝了谷大夫煎的药,高热到天黑还是没退,晚间是陈欢守在那里的,她见不得这样的事情,总想着做点什么才好受。 到了隔天,叶三姐的高热缓了一些,照旧没醒,晌午又烧了起来,谷大夫给灌了一剂猛药,才慢慢退下去,人还是没醒。 一直靠汤药吊着,行进的第三日才有了些意识,到第五日才能进食,第七日的时候,叶三姐已经能下地走路,只是人呆愣愣的,除了磕头道谢外,就没再开口说过话,总是时常望着海面。 不过大家都理解,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很难一下缓过来。 直到回了汴京,叶三姐被暂时安置在祝家,毕竟伤现在很难好全,等她身子好一些时,再做打算,至于是为人,陈欢看人挺准,知道这就是个苦命女子。 女子最懂做女子的苦。 几人到了汴京后已经临近晚间,安顿好后,大伙都入睡了,只有叶三姐睡不着,她每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在沈家的场景,让人无比痛苦。 等到隔日时,祝陈愿起来后,陈欢几人也都醒了,祝清和一早送祝程勉去国子监,落了那么多的课业总得早点补上。 至于陈欢,她反正还有几日假,便打算陪着叶三姐先,不过她看着祝陈愿要外出时的架势,问了一嘴,“岁岁,你这么早去食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