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我记性还算不错。” 祝陈愿这次倒不是干笑了,而是忍不住扬起嘴角,“我的记性不太行,有时候老是忘事。” “如果要聊到这上面”,裴恒昭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委屈,眼睛盯着她,“你确实记性不好。” “嗯??” “你之前在相国寺说要请我吃蒜梅,可是我看了又看,哪怕桌子被我看穿,也是没有的。” 他更难过的是,心心念念了好久,又熬夜背食谱,以此好夸奖一番,结果人家好似就是话赶话,不是真心相邀的。只是裴恒昭惯常会掩饰,桌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面色照常,可是心里就像吃了酸果一般发苦发涩。 他现在失落的模样,跟一只温顺的大狗受到了打击一般,眉目耷拉下来,让人心生怜爱。 祝陈愿手指蜷缩起来,她忙来忙去,真的给忘了,要不是他说起,只怕得过了好几天才能想起来。 她心虚,头都不敢抬起来,干咳了一声,话都到了嘴边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稍后才替自己描补,“我真不是有意的,这两日你们要来,忙着休憩家里,这才忘记的。不如忘了现在去拿出来,等会儿大家一起吃,稍后再给你带几罐回去如何?” 裴恒昭也不是怪她,只是骤然的失落感让他脱口而出,他顺着杆子就下,“我并非生气,你一日忙活那么久,本来就是我们打扰,又没有帮上你的忙,只是怄气,气自己而已。” 这也是心里话,自从知道做菜的工序之后,他也无法再心安理得享受。 虽说君子远庖厨,只是戒杀生,而非不能下厨。更何况时士大夫中有时常流连于后厨的,他又非王公贵族,自是也可学着下厨。 只是,这话并不能说出来。 祝陈愿总觉得再说下去,她就得羞臊到钻土,赶紧止住,“此事原就是我的错,何必又揽自己身上。你要不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在裴恒昭的注视之下,提着裙摆快步走了出去,一口气走到后厨放罐子的地方,才歇了下来。 靠在冰冷的墙上,缓缓自己热气四溢的脸,她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半天没敢出去,最后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将罐子抱到外头的桌子上,想起了什么,又去院子里摘了点紫苏叶。 放到烧热的铁盘里,撤出炭火来,将新鲜的叶片洗净后摊在上面,等烤到表皮的紫色退到暗黄发蔫即可。 她拿着烤好的叶子,又泡了一壶热水,自己拿了只茶盏,取了几片的紫苏投到茶盏里,注入热水,看着紫苏叶在水里舒展翻腾,才倒掉汤水,再倒入后闷上一会儿。 祝陈愿也给他们都冲泡了一盏,先尝了口自己的紫苏饮,她喜欢往里面加糖,所以入口是有些甜的。 等到甜味过去,才是紫苏本身难以诉说的极淡香气和古朴又浓厚的味道,在舌尖久久无法散去。 紫苏饮得趁热喝,所以她端出去后,便在那里叫几人过来喝,至于那点子羞意,藏在暮色里。 此时日落的余晖正一点点从天边散去,而夜幕的降临,四下人家点亮一盏又一盏的灯火,炊烟四起,呼朋唤友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 祝陈愿给檐下挂上灯笼,桌子上也点了只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几人才洗净手围坐在桌子边上。 作者有话说: 竹子的方法来自《齐民要术》,紫苏饮参考《宋宴》 第71章 蒜梅 在繁星出没的夜空底下吃东西, 裴枝月还是第一次,她显得很高兴,脚在桌子底下乱晃, 凑过去问祝程勉:“你还不高兴吗?” 祝程勉是个有些好面子的小孩, 他哪怕心里快活极了,也不肯在别人问他的时候展露半分, 只是摇摇头。 从下午种竹子开始, 尤其后面裴恒昭将窗户边上的竹子全都种好了后, 他好像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排斥了这个未来姐夫了。 裴恒昭察觉到他偷偷打量的视线, 将自己夹起的蒜梅放到他的碗里,让他先吃第一颗。 这下祝程勉心里头舒服了,又听见裴恒昭说:“勉哥儿, 以后你若是各门功课上有什么难处, 随时可以来太学问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祝程勉显然已经投诚,他觉得有个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