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腌虾的时候,虾不需要洗,直接捞出来去掉虾头和须尾,放盐腌制后,拿煮好的酒和糯米饭放到虾里面,搅拌均匀,用油纸包住罐子密封上几天就可以吃。 而酒虾,则不用去头,洗净后放盐,倒出虾汁,沥干虾上的水分,一只只放进瓮中,一层虾扔二十几粒花椒籽,每层都放。好酒里头搁几勺盐,浇在虾上。 祝陈愿又去和了一点泥土,先用油纸封住,再往上面和一层泥,五日后就能敲开泥巴,拿出来尝味。 她挨个将罐子抱到里头的储物间,一排的罐子或是扁坛、瓦瓮靠在墙边上,大多都是腌制或是浸泡的吃食,而柜子上的多数是干货。 本来想直接走的,今日这些东西已经够大家吃的,可蹲下来放瓦瓮时,无意间瞟到旁边罐子上写的法鱼。 算算日子,年前腌下的法鱼,现在正是可以吃的时候,虽说法鱼留存的时间越久,放个几年后,味道会更好,可她现在却突然想尝尝。 干脆抱了一小罐出来,刚放到桌子上时,听见厨房后头传来敲门声,不用猜都知道是宋嘉盈来了,也只有她喜欢从后门进。 果不其然,门外只有宋嘉盈一人,没有盛装打扮,只是素衣着身,原本还低着头看脚下的布鞋,一瞧见祝陈愿就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脸。 祝陈愿以为自己脸上是有东西,被她盯得下意识摸摸脸,却听见她狐疑道:“岁岁,你瞧着瘦了不少啊,前些日子是又病了不成。” “你眼睛亮,不过是晚间吹了点风,病了几日。” 宋嘉盈闻言就懊恼道:“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来瞧瞧你。不过那段日子,估计我也出不来,我娘真是魔怔了,一心把我拘在家里,说是要从现在开始立规矩。” 她过来挽祝陈愿的手臂,很是无奈地说:“想要给我相看人家呢,从十五那年起就这般,拖到今年要科举,她是再也坐不住,想给我捞个进士相公来,实在不成,太学里头的都行。” 宋嘉盈和祝陈愿同年,如她们一般大的,有些都早早成亲育子,十三四岁娘亲就有打算,一到及笄,开始相看,走完各种礼数,十六婚嫁。 不过如她们一般岁数还未成婚的,也有不少,大抵都是没有妆奁,男子又无银钱,家里头便拖着不让婚嫁。 只不过她俩一个是因为身体,而宋嘉盈也是她祖母说不让过早成婚有孕,才一直拖到现在。 “女子只要年岁渐大,家里头都急得不行。别看我爹娘现在不急,私底下我也听他们念叨过好几次,去年回青州和明州,与我一般大的,都已有了孩子。” 祝陈愿心里头其实不是很愿意谈起这种事情,要她来说,成亲之事一得看缘分,二得看是否顺眼,总不能稀里糊涂嫁过去,让她盲婚哑嫁,她是不愿意的。 大抵读过点诗书,肚子里头有点学识,她就不想当朝菌又或是蟪蛄,只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后半生困在后宅之中相夫教子,那样的日子,祝陈愿是受不住的。 “看来人只要年岁越大,烦忧的事情也越多。”宋嘉盈难得感慨,她也是这段日子被她娘拘得生出了点烦闷的心思来,“本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现在看来,还是等我吃了饭再说也不迟。” 厨房里面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在大家面前说这种话,让人听了总是要闹笑话的。 里头只有夏小叶在,叶大娘去擦饭桌了,瞧见有别人进来,一时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小叶吗,我来的之前听岁岁说起过你,说你可勤快了,这鱼是你烤的吗?可真香。” 宋嘉盈是个自来熟,她直接抛下祝陈愿,凑到夏小叶旁边跟她说话。 祝陈愿知道她怕到时候就她们两说话,冷落了夏小叶,她笑笑,并不插话,反而是将那一盘蒸羊眉罕夹出来,按块放到竹蒸屉里蒸热。 几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就等来了南静言,她这两日在酒馆被江渔使唤得团团转,难得有喘个气的机会,忙跑过来,脸上通红的。 祝陈愿给她倒了杯水,她一闷而尽,放回到桌子上,将自己带来的酒提起来,有些气短,说话声音也不大,“这是江渔给的,他说自己不方便来。” “南静言,你最近嗓子不成了,怎么今日说话这么小声,江渔又是谁?” 宋嘉盈一见南静言进来,就好似有人踩了她的尾巴一般,总是忍不住跳脚。 两人一如既往地要斗嘴,不过稍后宋嘉盈还是别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