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很崩溃,饶是她手艺好,会扎各式各样的发髻,也不能把楚熹这最长才到脖子后面一点点的头发给盘起来。 楚熹看着自己鸡窝一样的脑袋,也很崩溃:“别弄了你们!烦不烦啊!都弄快一个时辰了!梳子给我!” 夏莲默默的递上梳子。 楚熹小心翼翼的把头发梳整齐,自我安慰:“还好,还好,已经长一截了,没多久就会长回去的。” 夏莲正欲开口,忽听外头小丫鬟唤道:“小姐!姑……姑爷……” 夏莲赶忙拿起幂篱:“快快快,快戴上,遮一遮!” “遮什么遮,他早晚要看见。”楚熹已经打定主意,薛进敢笑她,她就剪了薛进的头发,所以此刻丝毫不慌,颇为镇定的起身相迎。 楚熹从卧房走出来,薛进正好推门而入,看到她的瞬间,当即愣在原地。 “我……” “你又发什么邪疯?” “啊?” 薛进皱着眉头,大步上前,扯起她一缕发丝问:“怎么剪成这样?你觉得好看?” 薛进以为是她自己剪的,薛进实在高估她了。 楚熹将错就错,拍开他的手,高傲的仰起头:“不好看?” 薛进深深凝视着她,良久,轻声道:“凑合吧,有点像马。” “……” 楚熹一口老血怄在心头。 薛进没有胡言乱语,真有一种长毛战马,怕鬃毛遮眼睛,得定期修剪,通常都是剪成齐刘海。 “不过,也有好处,你往后沐濯方便了,脑袋扎水盆里就能洗。”薛进顿了顿,又道:“夜里睡觉我也不怕压着你头发了。” 枕边人到底是枕边人,思考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 楚熹将那口老血咽下去:“话说这样说,会不会吓到我的婆母大人?” “我怎么知道。” “……” “走吧,早晚都是要见的。”薛进一边向外走一边叹气:“剪的也太短了。” 薛进好像没太把她的学生头当回事,他的反应相较于旁人,简直近乎平淡。 楚熹突然之间也没那么在意了,薛进说得对,起码洗头方便,晚上睡觉也不怕被压到,挺好。 “是短了点。”楚熹跟上去,给自己找补:“我还是留长的好。” 薛进又看向楚熹。 那乌黑厚重的头发完全遮住了眉毛,偶尔随着微风轻拂,贴在白生生的脸颊上,乱糟糟的,怪。其实她稍微吃胖一点,就是个圆圆的苹果脸,这般半遮半挡,脸就只剩那么小一块,眼睛显得更大,还有一张红嘟嘟的嘴,真怪。 薛进不管怎么看,心里都只有一个“怪”,但他觉得这不算什么,他巴不得楚熹能长得丑一些:“不用,就这样吧。” 薛进的态度让楚熹倍感惊奇:“你不是说有点像马?” “你几时这般在意我说什么?” “我一直很在意呀。” “是吗,那你把仇阳带走算几个意思?” “那……世道这么乱,我不得带一个人保护我吗,整个安阳城,顶数仇阳厉害。” 待会要拜见李琼,薛进不想和楚熹起争执,冷笑一声后便不再开口。 在这件事上,楚熹多少还是有点理亏的,薛进愿意轻轻揭过,不跟她吵,她感恩戴德。 夫妻二人很快来到李琼的住处。 老爹为了向薛进展示自己的诚意,在这座小院上花了不少心思,一草一木皆是名贵珍品,婢女小厮皆是精挑细选,不过贴身服侍李琼的丫鬟还是她从西北带来的。 那娇滴滴的小丫鬟一见薛进便甜声唤:“王爷。” 薛进这个西北王,在辉瑜十二州很不值钱,就连他的嫡系部下都称他薛帅,冷不丁听到有人叫他“王爷”,楚熹觉得很别扭。 薛进倒是习以为常,只问小丫鬟:“母亲呢?” “太太正在房里小憩,可要奴婢去唤一声?” “不必了。” “那王爷稍坐片刻,奴婢去煮壶茶来。” “嗯。” 楚熹看着那丫鬟婀娜的背影,问薛进:“她怎么都不理我?” 薛进摘了披风,随手搭在椅背上:“兴许是害怕你。” “才怪,她都没正眼看我,怎么会被我吓到。”楚熹坐到他身侧,很忧愁地说:“你娘真是在睡觉吗?是不是对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