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里话,老四讪讪一笑,凑到姨娘堆里去。 楚熹其实听见了他那句话,暗戳戳打量祝宜年。 还记得祝宜年刚来安阳时,身着道袍,肩披大氅,脸色苍白,唇色浅淡,像是久病初愈,那般的弱不禁风,亦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尘脱俗,令人望之俨然。 这才多久,他嘴唇上已然有了浓重的血色,脸白,却不是苍白,而是泛着盈润之气的净白,没那么瘦了,两腮较比之前更饱满,眼角的褶皱也浅淡了许多,像一朵冰天雪地之下,将要枯萎的高岭之花,被移栽到温室内,每日精心侍候,逐渐盎然,恢复生机。 倒是可以看出当年帝都第一美男的仙人之姿了。 楚熹不自觉回忆方才祝宜年那个眼神,复杂且沉重的眼神。 倘若薛进,仇阳,谢燕平,哪怕是双生子,随便一个人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恐怕都会认为那个人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可祝宜年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啊。 他是在宗族耆老的反对下,仍然力排众议遵守婚约娶陈家女的祝宜年,他是在妻子缠绵病榻之际,仍然洁身自好不娶妻纳妾的祝宜年,他是在妻子亡故后,仍然遵循礼法幽居寡性的祝宜年。 最重要的是,他和老爹称兄道弟欸。 楚熹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实在太臭不要脸了。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楚熹又笑呵呵的跑去和祝宜年搭讪:“先生,明日喜宴你也来凑个趣吧,总待在院子里对身体不好。” 祝宜年轻轻应道:“嗯。” 老五一听这话可开心了:“先生明日也来喜宴!那真是太好啦,倒是我帮你留个好位置。” 祝宜年今日大概心情不错,对谁都很温和,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尤其是老五:“五少爷在文章上若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我。” “这,会不会太叨扰先生……” “不会。” 祝宜年笑着摸了摸老五肥嘟嘟的脸蛋,老五像是鬼迷心窍,痴痴的望着祝宜年,恐怕此刻祝宜年说想看看他的心长什么样,他也甘愿把心掏出来。 楚熹:“……” 老四:“……” 老四是真的不懂。 散席回住处的路上,憋不住问老五:“那祝宜年,究竟哪里好了,给你们一个两个迷得神魂颠倒。” 老五瞪他:“不准你这么说先生。” 老四也恼了:“你讲话注意点,我可是你四哥!” “四哥又如何,没看老爹和姐姐都得敬着先生吗,你再说先生的坏话,我就去告诉姐姐,让姐姐收拾你。” “你!” 老五还沉醉在祝宜年的笑容里,双手捧心道:“没承想先生人这般随和,他准我去找他请教文章,还摸我的脸。” 老四哼笑一声道:“他到底是帝都人,早晚会回帝都的。” 老五一听这话,失落的垮下肩,一个劲唉声叹气。 老四得意了,反正他不喜欢祝宜年,也没什么理由,就是气场不和。 眼看着要走到住处,老五忽然开口道:“若是先生能和姐姐成婚就好了,他便是咱们的姐夫,可以永永远远的留在安阳了。” 老四差点被他惊掉下巴:“你胡说什么呢!祝宜年可是姐姐的先生!就算不是先生,姐姐也得叫他一声祝叔啊!” 老五不甚在意:“四哥真是少见多怪,大周朝的礼教早没从前那般严苛了,那个谁,廉忠,他还娶了自己的寡嫂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