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 他不是知道了,就是在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 夏蒹紧紧咬住下唇,心中莫名的恐惧越升越大。 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陈夫人的死因。 只有杀母之仇,只有这一个,才会让一个人的眼神有那样无论如何努力去掩盖都无法遮住的恨意。 指尖在发颤,夏蒹脚步跨过门槛,“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后背靠着门框,一点点滑下来。 裴观烛…… 夏蒹紧紧攥着胸口上摇摇晃动的黑水晶挂坠。 却知道,自己在恐惧的,并非只有这一件事情。 …… 如裴云锦所说。 下午,天色便越来越暗,到了晚间,院外下人一个个嚷嚷着要将外头的灯笼都罩起来。 雨水滴滴答答溅湿了青石砖地,夏蒹坐在紫檀木桌前,抬起眼睛看向微微敞开的窗外。 雨越下越大了。 但是裴观烛还是不见回来。 夏蒹叹了口气,手往前,趴到桌子上,指尖玩着桌上的毛笔,划过桌子里面,那垒着的一大沓整理不齐的宣纸。 一点一点,划到下面。 夏蒹看到一点被抽出来,也像是新塞进去的纸角,那里印着一个漂亮且崭新的裴府家徽。 夏蒹看着这个家徽的纹路,一点一点坐直了身子。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手捻住这张纸角,她细看,这一方‘家徽’,上头印着的明明是裴观烛的名字,那是裴家大公子,裴观烛的印章。 夏蒹从缠枝木椅里坐起身,手捏住纸角,将宣纸一点点抽出来。 而随之抽动的,是下面一沓宣纸。 夏蒹微微皱起眉,手往里面摸,才摸到宣纸下面最靠近墙的地方绑着一根布条,做这一切的主人兴许是不想让这一沓宣纸难以找见,特意将这一小册宣纸用布条给绑了起来。 但这就更奇怪了。 夏蒹从来没见过裴观烛对一件外物这样上心过。 她像是即将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手往下,直接将用布条绑着的这一小沓宣纸都抽了出来。 【夏家共十女,五男,女从上至下,夏南因,夏招娣……夏蒹,夏玉媛,夏之千,夏闵。】 夏蒹念过这上面,用猩红的笔墨书写出来的清秀字体。 那是裴观烛的字。 她视线控制不住的落在她自己的名字上,接着往下看。 【居住于金陵城外五米台村,口音是当地,十女五男,皆是当地口音,是会说四,前后常有翘音。】 【七女口头禅是,我好累啊,因七女相貌最为端秀,受宠,不喜干活,就算吃饭,嚼东西,也会喊我好累啊。】 【七女喜爱服饰,金镯金链,极为喜爱紫色。】 【七女不喜食醋,不喜辛辣,但凡食用辛辣之物,定会满头大汗。】 【七女并无被风吹,闻到柳絮,便会打喷嚏之病症,且最喜柳絮,最喜春天。】 下面,一条一条,一条一条,全都用猩红得字迹,写着这位七女的各大习性,大小事情。 夏蒹紧紧抿住唇,眼睛看到最下面。 【记于青延二十三年,四月七日,裴之长子裴观烛于金陵裴家府留。】 青延二十三年。 四月七日。 心惊肉跳的感觉,从头皮缝里钻出来遍布全身。 夏蒹指尖发麻。 那么早。 怎么能那么早。 所以,他就一直,在那么早的时候就一直怀疑她是个妖怪,不,他应该怀疑她是个冒牌货,是个伪装成夏家七姑娘的冒牌货。 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被骗了。 只是心惊肉跳,仅此而已。 夏蒹一张一张,往后翻。 但提到的有关于夏家七女的信息越来越少了。 开始渐渐有裴观烛一些自己的记录。 依旧是用那猩红的笔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