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观烛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听陈夫人的话?靠,她完全搞不懂杀人魔的脑回路。 难道他其实是被迫的?可又不太像,裴观烛自打进来便十分随性,念那一番在夏蒹听起来惊天动地的供词时,也一副顽劣轻松的口吻。 不会单纯只是因为好玩吧…… 靠,不能吧。 她这边头脑风暴,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掠了一下她露出来的小腿。 夏蒹一个哆嗦,忍住了没喊出声,刚要回头,忽然一端尖锐用力且笔直的戳进了夏蒹的小腿肚!同时门锁处发出铁链磕门的声响。 “嗷唔……!” 夏蒹不受控制发出一声小小的怪音,浑身冷汗唰唰就下来了。 完了。 “是谁!”陈夫人精神敏感如细绳紧绷,脑袋极为神经质的左右摇晃,吓得浑身发颤,好似那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左右飘转,“出来!给我出来!” 裴观烛上香的手一顿,眉梢微挑,看向对面用衣衫遮住的屏风,回头对陈夫人笑着说,“母亲,闹鬼了呢。” “鬼……鬼!”陈夫人本就神经紧绷到极致,听到裴观烛这句话吓得浑身发软滑倒在地,挺着巨大肚子的瘦弱身躯抖若筛糠,整个人都濒临到崩溃的绝境。 女人的惨样映进裴观烛漆黑的瞳子里,却成了逗乐的滑稽闹剧,他弯起眼睛来,“母亲不怕,我去给你看看。” 夏蒹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整个人登时好似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知道该往哪躲才好,屏风后没有家具躲藏,只有身后紧闭的后门可以让她逃跑。 她用力的推动后门,一下就推动了,露出一条小缝隙和外头用锁重新锁上的锁链。 而外面那个声称站着给她望风的男孩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靠! 夏蒹来不及想他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为何心机会如此深沉,正要欲哭无泪的去抓外头的锁链,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极近的地方响起。 “找到你了。” “啊啊啊——!” 尖叫声起,夏蒹差点以为是自己喊得,抬头才意识到是屏风外陈夫人在尖叫。 因为刚才夏蒹开门的时候大风进来,吹灭了一簇蜡烛,把她吓到了。 苍白骨感的手自屏风外伸进来,一下又一下往里抓挠,裴观烛不知何时站到了屏风前,隔着屏风缝隙,往里探进半张脸和一只瞳孔漆黑弯起来的眼睛,手用力往前抓想要碰到她。 夏蒹都快被吓死了,捂着脑袋拼命往后躲。 外面的陈夫人还在尖叫,也不知狂风究竟又吹晃了几只蜡烛,裴观烛笑容癫狂,像是真正的鬼一样往屏风里伸手想要挤进屏风抓到她。 “啧,抓不到啊。” 夏蒹听到他这么说,颤巍巍的抬起眼,就见裴观烛忽然后退了。 她不顾眼泪急忙过去开铁门,方才没听见卓奴落锁,夏蒹总觉得那个锁链只是松松缠在门把上的,手一往上拆竟然真的把它给拆下来了。 “呜!”夏蒹眼眶里留出大滴大滴喜极而泣的眼泪,手刚碰上门,一只冰凉的手便覆到了她的手上。 “抓到你了。” 眼泪凝固,夏蒹不可置信的颤颤转过头。 裴观烛笑着,身后是早已经被推到另一边的屏风。 完了。 夏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的崩溃又绝望。 她抬起另一只手揽住裴观烛覆在她手背上的那截手腕,抬起眼无声恳求,拼命摇头。 不要把我交给陈夫人! 夏蒹不敢说话,努力地用嘴型传达着这个信息。 可明明该秒懂的裴观烛,面上却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茫然。 “你哭什么?” 二人距离靠的极近,夏蒹一摇头,柔软的碎发便蹭到裴观烛脸颊上,平白让人心里莫名升起股挠痒般的燥意。 昏黄光线里,少女泪流满面,大概是身子升温,周围梨花香味便愈发浓郁,裴观烛蹙眉,被她这一声不敢吭的架势和外头女人尖声喊叫的动静扰烦了,抬手捏住她不停左右摇晃的脸肉,“说话。” 夏蒹不敢说,一声都不敢出。 裴观烛对上她含泪的杏眼,第一次觉得烦。 这种情绪,应该叫烦吗? 烦的话,又该怎么办? 口袋里好像有刀子,她本来就犯错了,不如,就杀了她吧。 裴观烛一张脸从极度的平静,面无表情,到忽然扯起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笑的牙不见眼。 对啊,杀掉就好了嘛。 裴观烛歪着头,空闲的手掏过口袋,没摸到匕首,却摸出一瓶青石小罐。 夏蒹看着他拿出那个青石小罐,没忍住“唔”了一声。 屏风外,陈夫人开始扬声大叫白怜莺的名字,烛火灭了一盏又一盏,从屏风外映照进的暗光投映到裴观烛身上,在他漆黑发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