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知为何,眼眶却不受控制地酸涩起来,她蹙了蹙眉,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摒弃掉。 老伯并没有听见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只点头赞许道:“那是自然,这世间哪有姑娘愿意同他人一个夫君。” 说着,老伯看了看她,随即带起斗笠笑道:“好了,天快黑了,咱们走吧。” 柔兰闻言,搁下茶碗往茶棚外看了眼,雨势虽然小了些,但道路还是泥泞的。她看回来,微睁大眼:“您说外头下着雨呀……” “早些走,才能离开这地方,早点到东溪不是?”老伯冲她笑。 柔兰听懂了这话中的意思,弯眸笑了笑。 “还有啊,小姑娘,你听老头子一句话,离开了那儿,之前的事情就别想了啊,”老伯一边披起蓑衣,一边同她道,“把那些人啊事儿啊,都忘得干干净净的。” 柔兰还没来得及说话。 老伯已经穿好蓑衣,转身去赶马车了。她坐在茶棚里,小脸却浮起怔然。 ——把那些人那些事,都忘了么…… * 因着下雨,马车行路的速度并不快,又是绕远路,因此离开永州,行驶到东溪时,天色已经快要破晓。 路上老伯见时辰晚,让柔兰累了就睡一会儿,但小姑娘却不吭声,也没有合眼,瞧着外头掠过的景不说话。 滂沱大雨下了一夜。 马车来到宅子前停下,雨已然停了。 老伯拉住缰绳,往里说,“小姑娘,到咯。” 只是话音落下,车厢里却没动静。车帘里头,小姑娘脑袋靠着车厢壁,眼睛闭着,竟是睡着了。 她被这一动静一晃,才睁开眼,干干净净的眼里有些迷茫。 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早早便等在宅子大门外,此时迎上来,忙道:“小满,快扶着姑娘下来。” 话音落下,一旁脸蛋圆圆的丫头立即跑上前来搀扶,“我来我来,姑娘小心些。” 见柔兰被扶着下了马车,老伯才冲她笑笑道,“姚二小姐吩咐的事儿办好了,老头子我也得走了。小姑娘,记得啊,可不能忘了老头子说的话,那些人啊事儿的太复杂,不值得多想。” 老伯笑得和蔼,见柔兰乖乖点头,老伯才放心,驱着马离开了,“走咯。” 柔兰一直目送马车身影消失在街头,才收回视线。 她环顾四周,这里并不算东溪最繁荣的街道,与顾家相隔了一段距离。哥哥买下这宅子时应也是考虑过的,没有买得太近,是给将来留后路。 但她能够瞧得出来,这里是东溪,不是永州。 她离开祝家了。 “姑娘,我和钱婆婆等了一夜,终于把你等来了!”小满兴奋得脸红扑扑的,圆眼睛直看着她。 “外头人多,我们进去说话……”老妇人道。 等到几人进了宅子,把门关上,老妇人才拉起柔兰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红着眼睛哽咽道:“姑娘,你还好好的,上天果然保佑顾家,阿弥陀佛……” 柔兰对这热情有些无措,看着老妇人,“您是?”她并没有印象。 “你唤我钱婆婆就好,孩子,我曾受过你娘的恩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没想到……没想到你都出落得这么大了,”老妇人眼含热泪看着她,握着她的手道,“我听说顾家出事之后,就马上赶来东溪,可是顾家已经没人了……” 说着,老妇人拭了拭泪,继续道,“是你哥哥后来托人找我帮忙,我才来这宅子里守着。” “还好……还好等来了应该等的小主子。” “姑娘,不,念念……你在祝家受苦了吧,”钱婆婆握着她的手,不住查看她,“有没有人欺负你?外头都说祝家怎么怎么好,可明眼人才看得出来那是狼窝啊,我们念念又生得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