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松萝沉默着,赴白又瞅着她问:“还有,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松萝朝屋子看看:“二爷睡了吗?” “不知道,”赴白摇摇头,拧眉道,“应该还没睡下。”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大,不仅是二爷,祝家其他人大抵也都没法子睡安稳了。 松萝压低声音道:“听三公子的院子传来消息,傍晚客人散去之后,原本回了屋子的三公子却又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赴白惊愕,“今晚不是三公子洞房夜吗?” “不知道,”松萝摇头道,“三公子出去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个赵锡,出去了约莫一个时辰,刚刚才回来的。这些我也是向别人打听,才知道的。” “恐怕是有事情发生。” 赴白凝着脸思索,想起喜宴上的事儿,沉重问道,“你知道柔兰失踪了吗?” 他这话一出口,松萝却不说话了,微低着头,垂着眼睛。 两人站在一把伞下面,赴白注意到松萝头发衣裳都被打湿了,心中陡然升起不好预感,愕然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松萝低声道。 不仅知道,还是她放柔兰走的。 赴白急了:“你糊涂啊!这么久了你还看不清二爷对柔兰的感情吗?除了我和计铎,就属你知道得最清楚了,你居然不拦着!” 松萝是唯一一个从柔兰进府之后就陪在她身边,并且知道所有实情的人。 这些日子二爷对柔兰是怎么样的她还不知道吗? 他们明面上虽然没有表态,可哪有一个人敢当真将她当成丫鬟来看? 说句逾矩的话——不,如今已经不算逾矩了。 二爷傍晚时已经在宴席上说过了。 她是夫人。 虽还没有明媒正娶,可她已经是了。 大雨滂沱,这场雨下得又急又猛,即便撑着伞也很容易被淋湿,更何况是两个人共撑一把伞,根本不够遮挡。 赴白刚想说让她回去休息,只是话还没出口,松萝转头就往屋子走。 赴白惊得神不附体,“松萝你干什么!” 然而没能叫住人,赴白觉得要出事,忙撑着伞追赶过去。 屋门半开着,里头没有点灯,黑沉沉一片,只有空气中萦绕的沉水香昭示着屋里还有人。 那是很幽静的香,即便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里,也让人安宁下来。 松萝淋了一身雨,鞋底踩了水湿滑不堪,又跑得急,迈进门槛时被绊了一跤,直直摔了进去。 看见站在桌案旁,面朝半开窗户的男人。 长身而立,正垂眼看书。 她这一动静不小,即便在这样的雨声中也尤为清晰。 祝辞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眼朝她看过来。 二爷是在的。 松萝顾不得收拾自己,看见二爷的一瞬间便心里有了底,安了心,她眼底登时泛起泪花,朝祝辞扑通跪下去,泪水涟涟地唤了声,“二爷。” 跟在后头赶到门槛外的赴白看见这一幕,忙规矩地收回脚步,立于屋檐下看着松萝。 “好好说话,起来。” 祝辞嗓音低低,却依旧是温和的。他没有看她,将书卷搁到桌上,如玉修长的手翻转后,徐徐收回。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能让人莫名心安。 松萝与赴白皆是这样觉得的——好似只要有二爷在,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无妨。 松萝哭着摇头,只道:“二爷……是柔兰的事情。” 祝辞原本正要走到窗边去,不防听见她的话,动作忽的一顿。 静默许久后,他面无表情抬眼望向窗外。 瓢泼的雨砸在窗棂上,噼里啪啦,轻易便能掩盖一切声音。 雨声之中,只有松萝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柔兰是从侧门走的,我见到她时,她正要离开。” 祝辞喉结上下滚了一滚,闭上眼睛。 他低声道:“继续说。” 松萝眼泪直往下掉,说得磕磕绊绊,“我见她出、出了门,孤身一人上了一辆马车……之后、之后就走了,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砸在窗棂上的雨珠溅上男人的衣袖,洇染了一片深色水痕。 男人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道:“她没有说什么吗?” 松萝面露茫然:“柔兰……没有说什么。”那时候她沉湎在背叛二爷的自责中,后面事情很多都记不大清了。 这句话落下,许久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 赴白和松萝不禁心生惶恐,下一刻,却见男人轻笑了声,缓而沉的,听不出情绪。 松萝眼泪掉得更凶。 跪着叩下头,伏在地上哭道:“是我没有拦下柔兰,是我的错,二爷罚松萝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