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他还以为,小姑娘开始对他上了心思,关心他,开始学着做些东西给他。 那时候他甚至已经在想她们的将来,殊不知,她已经为自己要离开而做准备。真是太可笑。 桌子上的笼子发出声响。 那只小雀原本便被方才撞门的动静吓得不住鸣叫,拍着翅膀想要出去。 此时,见近在咫尺的男人轻笑起来,那小雀感受到了空气中可怕的氛围,叫得越发大声,叽叽喳喳没个停歇,圆眼睛警惕地看着。 祝辞掀起眼皮,朝它看过去。 他的眼眸黑而漠然,不带丝毫情绪,与从前完全不同。那小雀眼睛动了几下,对上他的视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小雀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东西,被它这一扑腾,给踢了出来,卡在笼子的栏杆边。 祝辞面无表情看着,修长的手将那片纸拿过来。 上面写了“不喜欢”几个字,字迹对比他方才见到的那一张,显得有些潦草,显然是飞快写下的。 不喜欢…… 不。 不可能。 他祝辞就算称不上洞察一切,但这一点基本的感知力和判断力他怎么没有。 他不相信,小姑娘在他面前动情的模样是假的。 那时他亲手掌控,他怎么不清楚? 在笼子里那小雀惊恐的目光下,祝辞轻笑一声,将那张被撕下的信纸放在指腹间,摩挲了几下。 继而,他伸手过去,将桌上的烛火点起。 火苗像是极听他的话,拢在他掌心明灭跳动。 橙黄的光晕照亮了男人俊美的脸,唇边含笑,似泼墨成画一般。 随即,他抬起手,指尖前送,将那一小片信纸喂进了跳动的烛火中。 袅袅烟气腾起,信纸在火舌中翻卷起来,逐渐化为灰烬。 最后一点信纸即将燃烧殆尽,火焰舔上了他修长指尖,可是他却似乎没有被灼伤的感觉,片刻后,才轻飘飘地松了手,任由最后一点信纸在火焰中消失。 平静的屋子里,只听得他低而缓慢地道:“念念,你只能是我的。” 她这辈子都是他祝辞的,本就应该待在他身边。 更何况,她是喜欢他的,又为何要从他身边逃走呢? 兴许从前他有些地方,确实做得过头了些,她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确实没有自由。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从前,他能将她找回来一次,就能将她找回来第二次。 她在留给他的信纸上写,希望这辈子都与他不复相见,只盼着他安好。 可是,他偏偏不想如她的意。 她越是要从他身边离开,他便越是不放手。 即便他将整个永州从里到外都寻一遍,也寻不到她。 无妨。 那他便继续找,找遍永州八郡,甚至找遍江南一带,只要她还在,无论去了哪里他都不会放过她,直到重新回到他身边。 小姑娘曾望着他的眼睛说过,她今后都是二爷的人。 既然说了,那就不能食言。 祝辞深沉如墨的眼眸注视着桌上的那只雀,烛火跳动,在他眼中映出偏执的戾气。 * 祝府庭院,宴席之中。 一身喜服的祝延正被簇拥着饮酒,旁人不断起哄,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 “今日我大婚,诸位能够前来,是给我祝延面子,今后若是我祝延发达了,绝对不会忘记诸位!”祝延酒喝得多了,脸上浮起红晕,笑意愈发浓烈。 站在祝延身边的一个身量矮小的男子哈哈一笑,“三公子如今夫人又有了,外头商行更是做得红火,三公子掌家指日可待啊!” 这话极为大胆,虽有人附和,但也有一部分人脸色微僵,不敢大声附和。 那矮小男子觑了觑不远处的宴席,挑眉道:“素来听说姚家的小姐不仅多才多艺,还各有各的美丽,三公子如今娶了个姚家的二小姐当夫人,若是能再将姚家的其他小姐一同娶过来,姚家姐妹花都是三公子的人,传出去可不就成了佳话了!” 酒壮怂人胆,话音落下,顿时引起不少人纷纷而笑。 祝延端着酒杯的动作一顿,循着方向,也遥遥看向了那边,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毛,好似被说动了一般。 坐在隔壁桌的邵同奚和贺陵见状,都无声拧起眉。 这些声音不小,隔着红布长道的另一边,姚云荼等人自然是听到了。 随身丫鬟听见时便是气愤不已,气得跺脚狠狠呸了声,“什么腌臜东西,在三公子和四小姐成婚这一日说这样的话,真是脏了别人的耳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