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扶发髻,抬头看去,等到看见面前的人是柔兰,登时愣住了。 下一刻,立即换了赔罪的笑,讨好道:“是你啊柔兰,方才我走路不小心,没撞着你吧?” 柔兰认出来了,是有一段时日没见的曼香。 她这才发现这里靠近杂院。 柔兰说了声抱歉,也不欲与曼香多说,绕过她离开,只是没走几步,看见了前方正指使着丫鬟去送衣裳的王嬷嬷。 王嬷嬷也正好看见她,走了过来,打量着她说:“柔兰?你不是在二爷院子吗?我可听说二爷不许你私自离开院子的。”说到最后,王嬷嬷眼露怀疑。 像是发现她出来干什么坏事似的,身边还没有人。 柔兰现在无心解释,她看着王嬷嬷,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求证问道:“王嬷嬷,祝三公子院子里的云娘子呢?” 王嬷嬷是统管祝府大小丫鬟事务的,纵然婵云已经成了妾室的,但至少从前也算是王嬷嬷手下出来的。 听见她的话,王嬷嬷脸色莫测,“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好好伺候二爷就行了,伺候得好了,有的你福气享呢。” 天知道现在她王嬷嬷手下的丫鬟,最羡慕的就要属她了,谁不想进二爷的院子,她天天听那些小丫鬟唠叨,耳朵都快长茧了。 见柔兰攥着手不肯离去,王嬷嬷便索性直言,“你就当她已经收拾包袱回家去了吧,之后莫要再问她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柔兰听懂了。 王嬷嬷见她神色,抬步要走时又停了下来,“柔兰,你是个聪明人,祝家无论是消失个无关轻重的丫鬟还是妾室,都是小事,你懂事的话,知道怎么做。” 柔兰觉得手心有些木。 她点点头,匆匆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 文毓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派人去找。 姑娘消失的事情二爷还不知道呢,若是派人大肆去找了,那可不就闹得全府上下乃至二爷都知道这消息了? 只能盼着姑娘早些回来。 等到文毓在树地下转到第五十二圈时,那道纤薄的身影从院门外走进来了。 文毓又惊又喜,赶忙迎过去,“姑娘去哪里了,怎么一声不吭突然便消失,害得奴婢担心坏了!” 可奇怪的是,去而复返的小姑娘脸色不大对劲。 碰见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被人欺负了? 文毓担心走上前,想问清楚,可柔兰却始终低着头,也不看她,径直走回了屋子 。 文毓跟着走到屋子外头,往里看了一眼,便见那身影脱掉了鞋子,爬上床,继而掀开被褥,将自己裹在了里头,只剩下一个后脑勺对着外面。 好像是睡了。 文毓没再多问,闭紧嘴巴退了下去。 * 街道上人声鼎沸,劳碌一天的人们都往家中赶,街道两旁的小贩见没多少生意了,也陆陆续续开始收拾摊子回家去。 马车辘辘行驶在街道上。 车帘半掀着,车厢中的男人容貌如玉,淡漠坐在榻上。 祝辞看着外面掠过的景象,视线忽然落在一处。 坐在外头的赴白正想问话,回过头见祝辞视线凝在一处,也循着那方向看去。 那是个售卖婚嫁用品的店铺,第一眼瞧上去红艳艳的,颇为喜庆。 赴白笑道:“再过两日便是祝三公子的婚事了,届时祝府定是热热闹闹的。” 话音才落下,男人神色不变,目光却寸寸冰凉。 “是啊,再过两日。” 祝辞注视着外头明晃晃的红,喉间溢出一声淡薄的笑。 赴白忽然想起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他咳了声,为难道:“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二爷别往心里去,那择日子的人着实不懂礼数,偏偏把日子定在……” 赴白哽了哽,说不下去了。 提起这个他也恼火,为什么祝三公子成个亲,还偏偏就撞上了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忌日。 这不是明摆着将二爷视如无物吗? 把二爷当什么了? 祝辞讥笑一声,“即便择日子的人荒唐,可若没有允准,怎么会定在那一日。” 是啊。赴白沉默着,心中涌起怒气,巴不得将祝府的人都问候一遍。 祝家这么大的家业,二老爷祝衫虽然承了一部分,但有时候人懒,不想做事的时候,便直接当上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了。 明面上都靠着二爷,口中都说是一家人,可有谁当真将二爷当成真正的家人,有谁考虑过二爷的感受? 赴白知道自己生气也没用,将不甘压下,转移话题道:“二爷今日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柔兰还在府里等着二爷呢。”m.bowuchIna.CoM